“為什麼說自己是個很壞的人?”
“因為……不告訴你。”玉衡搖搖頭,他指着書案,“我有在好好看書還有溫習法術,你回來的時候我有點困,睡了一小會兒……我都記住還進步了,如果我是一個很壞的人呢。”
還會對他這麼好嗎,會不會就更喜歡文潇不要他了。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完全和趙遠舟的問題無關,慢吞吞才添上最後那句話,就連看也隻敢看他一眼。
趙遠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手覆在玉衡後腦勺把人按向自己,用唇親他的眉眼、鼻梁還有臉頰,和他抵着額頭,輕道,“你一點都不壞。”
他心都要軟成水。
“你一點都不壞。”他重複了兩遍。
玉衡撲到他懷裡,靠在他的肩頭,臉上是得意的笑,像獲得糖果的孩子。
趙遠舟用下巴蹭他的頭,把人圈抱得更緊,貼在他耳旁笑,“别人十來歲就不要抱了,你見過哪個男人還在其他男人懷裡的。”
玉衡裝作聽不懂,盯着他的喉結看,“你不是說我擰青了你的腰嗎?”
趙遠舟臉紅,竟然想到那天晚上玉衡對他脖頸又吻又咬的畫面。
不能再想了,也不能答應。
到時候自己一定會被弄得渾身發軟。
最讓他難以忍受得是,玉衡并沒有其他意思,臉不紅心不跳那裡也沒有任何反應。
趙遠舟覺得現在很不爽。
他匆匆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房間,剩下疑惑臉的玉衡,他剛準備打開門,一陣涼風襲來,他下意識轉身,枕頭準确無誤丢在他臉上。
他就看見玉衡把被子一抖,鑽進被窩,腦袋都不露出來。
趙遠舟摸摸鼻子,幸好沒有砸出血,他輕手輕腳坐在床榻邊,抱着枕頭寵溺地笑,被窩被頂出個大包。
不到一會兒,玉衡在被窩裡悶得難受,聽見沒有任何動靜,他才扯下被子。
突然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面前。
趙遠舟湊得極近,吓得他往後一撐,大叫一聲,伸手扇了過去。
“啪!”
趙遠舟被打歪了頭,清新熟悉的香氣在鼻中萦繞,他最感受到的竟然不是疼。牽起垂在榻上的手,白潤的手發熱,竟忍不住低頭吻了下。
“疼不疼?”
玉衡也被驚到,抽回手,覺得他的問題奇怪又無語。
“當然疼了,你怎麼不躲開!才害得我疼。”
真讓人無法反駁。
就算有人把衣服都脫了來勾引他,沒準都能被玉衡認為是挑釁,然後開始嘲諷。
趙遠舟光想想都忍不住笑。
玉衡表情奇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幹嘛,突然笑成這樣,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壞事。”
趙遠舟大手一撈,把人抱在懷裡,他的人得寸進尺坐在他雙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着,于是在他眼皮底下,肩膀上的衣服動作間又滑下。
黑發隐隐約約看見白皙的皮膚。
趙遠舟眼神再也沒法移開。
為什麼玉衡總是勾引他,他沒有一點自制力的。
拂開黑發,他俯身整張臉貼近皮膚,一些失控的妖力在兩人身邊流轉。他抱玉衡緊得仿佛要揉進骨血,睡前的單衣薄如蟬翼,在他看來還是礙事。
玉衡無所察覺,隻是發現自己好像在他耳邊吸氣,力道也更重一些。起初他還很享受,手不自覺伸進趙遠舟衣擺,揉捏着緊實光滑的皮肉。
大荒的妖都不愛穿衣服,他耳濡目染,覺得肉貼肉最舒服。
直到自己被勒得喘不過氣,肩窩埋首的腦袋猛吸一口,他才感知一絲危險。
趙遠舟要勒死他!
這樣就能再養其他人了,真是混蛋,這個老不死的妖怪。
在衣服下的雙手齊齊擰他,帶着報複心的用力。
突如其來的疼痛令他悶哼一聲,張嘴咬住了面前的肩膀,舍不得用牙齒,說是含住更準确,還不忘逗弄下玉衡,“嗯……你要玩死我啊,玉衡。”
玉衡給他揉揉腰,内疚地說,“我沒有玩你,你咬人,又非禮我……”他悶聲道,“趙遠舟,你剛才還想勒死我。”
他聽見趙遠舟又發出像疼痛的聲音,竄進耳朵酥酥麻麻。
到底疼還是不疼?玉衡還是放輕了力氣。
“唔!”趙遠舟眼前仿佛白光閃過,他忍不住把嘴裡的肌膚含得更深,唇縫流出口液來。
腰本來就敏感,玉衡這又捏又揉,實在受不了了。
玉衡肯定是存心的,他閉上眼睛粗喘。可是怎麼可能,趙遠舟半羞恥半爽地将頭擱在他另一邊肩上。
被玉衡一碰舒服得要死,他堂堂大妖……
輪不到想七想八,耳畔就是他養的人有些羞澀的問他。
“趙遠舟?”作亂的雙手開始往上,像是證明什麼。
“嗯……”他不住地喘。
聽起來慵懶暗啞,玉衡确定了,“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是很舒服嗎?可是以前你不會這樣,有點奇怪。”
隐隐約約覺得這應該不太對,玉衡難以收回,因為他也感受到歡愉。
“什麼味道……”玉衡突然嗅了嗅。
“沒什麼。”趙遠舟忽然眼神恢複了絲神智,用妖力清理後,攬着玉衡躺下,将錦被蓋在身上。
趙遠舟撫摸他的背,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頭,“睡吧,明天早起,起不來就不帶你去了。”
玉衡手腳并用纏上他的身體,抱着他的背,弓着身體埋頭在他胸膛,用鼻尖蹭了蹭,很快就陷入了夢境。
一縷妖力熄滅了蠟燭,趙遠舟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這個姿勢他特别喜歡,幾乎天天晚上都是這樣,不過人類太脆弱,睡久了還會不舒服,半夜時玉衡總會掙脫轉身夾着被子睡。
然後趙遠舟又把人抱回來,感慨一句,他養的人都長得這麼人高馬大。
看着看着,他又親倆口。
偶爾被睡夢中的人呼一巴掌。
次日,趙遠舟給所有人分了任務,武力值較高的卓翼和裴思婧去抓人,玉衡當然是跟在他屁股後面好奇地張望周圍,不知道為什麼老有人不懷好意地看過來。
趙遠舟停在一輛馬車旁,裡面是白玖和文潇,
他窗簾掀開,白玖立刻問,“那我呢?為什麼沒有任務分給我? ”
“當然有,你的任務就是,遠離戰場,勿要添亂。”
玉衡拉趙遠舟的袖子,“我呢,我幹嘛?我可以去幫卓翼宸嗎?我現在法術——”
“就你這三腳貓功夫。”趙遠舟握住他的手晃晃,嘴上依舊嫌棄,“你最大的任務呢,就是乖乖跟在我身後,不許受傷。”他湊到玉衡耳邊說。
帶着繭子的指腹刮撓手心,玉衡不太舒服,一下掙開,趙遠舟側頭看他。
玉衡神色如常,“癢。”
趙遠舟心跳加快了一點,哦了聲,看其他地方。
“你們是不是有壞主意,總是偷偷說悄悄話!”白玖哼一聲,不屑地說,“還有你怎麼不去抓人?隻會使喚小卓哥哥和裴姐姐。遊手好閑,哼。”
趙遠舟颠倒黑白,笑幾聲,“幹嘛這麼罵你文潇姐姐?”
“啊這……文姐姐,他在挑撥離間,你不要中計。”
文潇沉默了會兒,翻了個白眼給趙遠舟。
“我們堵在這裡,并不是閑着,若是對方逃跑的話,這裡是他的必經之路,所以我們在這裡守株待兔就好。”白玖肉眼可見非常開心,放下窗簾。
玉衡被街上攤販賣的小玩意兒吸引,他多看了幾眼,旁邊的人就走過去買了下來,是個渾身雪白毛團的白鹿玩偶。
“走吧,咱們去坐會兒。”他轉身去找了個桌椅,久久沒有聽到腳步聲,他珉唇飛快轉身。
帶笑的聲音說,“快看,這是什麼?”
強烈的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他眨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面前舉着個毛桃,淡粉色的外皮絨毛遍布,形狀漂亮。
這是他最喜歡吃的桃子。
趙遠舟擡頭,玉衡笑出聲,似乎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好笑,把桃子在他面前揮了揮,“怎麼啦,你又發呆,趙遠舟,你吃不吃啊?”
擡頭看深藍色的天空,玉衡自言自語,“好奇怪,突然變亮了,我們去坐着吧。”
他低眸,發現趙遠舟還看着他。
這老妖怪怎麼了。
玉衡歪頭。
趙遠舟突然笑出聲,也學他歪頭。
玉衡開始臉紅,從他身邊擦過時,刻意用手肘撞他。
趙遠舟原本樂呵呵地笑,被一下推出老遠,他尴尬地站穩,“哎呦!”
差點摔一屁股蹲。
玉衡轉頭笑容燦爛,活脫脫做壞事得逞的樣子,靈動漂亮,趙遠舟愣住,鼻間熱流出現,他才匆忙擦拭追上他。
“玉衡——”
坐在椅子上,他取出水壺喝水,笑着搖頭。
哎。
真是,讨人喜歡。
玉衡仔仔細細掏出手帕把桃子擦幹淨,遞到他唇邊,一臉求獎勵的表情,“很脆很甜,快吃吧。”
趙遠舟咬了一口,眼睛賊亮,接過來,邊嚼邊轉了個面舉放在他面前,想讓他嘗嘗。
正巧,這一面是咬過的還有牙印,玉衡有點怪異地凝視它,肉粉色的内部還有晶瑩剔透不知道是挂着汁水還是什麼,看起來很誘人。
“這樣會吃你的口水。”
“你嫌棄我?!”他注意力竟然在這。
玉衡搖頭,證明似的馬上啃一口。比他吃過所有有的桃子都甜,他其實很少吃,這是猴子愛吃的,這麼些年吃過的要不就是微軟的,要不微甜,反正沒有這麼又脆又甜。
果然是他挑的。
“好甜!”他誇道。
趙遠舟被水嗆得咳嗽不止,他慌地想開口,對上玉衡清亮的眼神恍然對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頓時整張臉羞恥到無法和他面對面。
玉衡皺了皺眉,大妖好像瘋了,突然就臉通紅,然後跟避鬼樣不看他。
難道是老了?這些症狀從前一點都沒有,果然是老了。
他歎氣,不知道該怎麼辦。
馬車上的文潇也下來,朝這兒走過來,她坐在玉衡旁邊,看向不斷喝水的趙遠舟。
“你們大荒的妖,是隻喝水不吃東西嗎?”
“連水也可以不喝。”
“真好養活。”
“你要養一隻試試嗎?”
“我從小到大,養啥死啥。”
“…… 那我還是算了。 ”趙遠舟想了想,懶懶地靠在後面的柱子上,笑看她旁邊的玉衡,“不然小家夥肯定要殉情的。”
文潇怔住,“你喜歡男人?”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看他沉默,自己為什麼會心裡隐隐難受。
玉衡頭傾過來,他問,“不可以喜歡男人嗎?為什麼?喜歡?趙遠舟喜歡我,他也喜歡你,喜歡卓翼宸,雖然他沒有喜歡我那麼喜歡你們。”他嘚瑟地笑。
文潇哼笑,“你連男人和女人的喜歡都分不出來,說什麼喜歡?”
玉衡沉默。
這人間怎麼這麼麻煩,喜歡難道分幾種嗎?
氣死了,他一定要多讀點書!竟然被鄙視了,他現在非常生氣。
就在此時,一陣殺意無比猛烈,玉衡下意識回頭,一隻箭射了過來,不,準備來說目标是文潇。
“危險!”趙遠舟徒手抓住了箭身,箭頭距離她的眼睛隻有幾寸。
玉衡剛喘口氣,側眸發現另一隻箭朝他射來,空氣中都是箭鳴,他迅速後退,發絲飄起,那箭忽然被一道力量打彎,寒意擦過脖頸,下意識伸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