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态度可以麼?表現還行吧?”柳竹忞溫和道,“配合我兩個事好不好?”
警惕的眼神殺過來。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啟動車子,我們快悶死了。”
柳楓眠趕緊收回目光照做。
“二,”再加一根手指,“告訴我,怎麼知道我每次在辰風的時間?”
重新開始當司機的人專注看倒車影像,裝作沒聽見。
柳竹忞把手指伸到他眼前,對着耗嘛,誰不會了。
可伸了一會兒便放棄。為什麼他犟起來就又拽又酷,受傷卻暗自冷淡隐忍的模樣,自己學不來,還像個無理取鬧的傻子?人比人氣死人,柳竹忞瞬間下頭,安分側頭看右窗外。
柳楓眠不想說。隻要不想别的,自己就是平平常常接人下班回家而已。以前哪有這種機會,心上的人能每天坐在自己身邊副駕位上。
可也知道幻覺終究是假的,也看見他隻留給自己一點點側臉悶聲愛答不理的樣子了,不說點什麼這氣氛是真悶得胸口堵,看來車内确實缺氧。“你去那不就有系統記錄嗎,洛夢熹會告訴我,姓蘇的根本顧不上你了,還得家裡管你。”
柳竹忞理所當然:“别這麼說,我跟他講了,不用考慮我。現在我算是最省心的一個,不給他添麻煩就是最好的幫忙了。”
柳楓眠哼笑:“你倒是賢良。”
看窗外的人奇怪把視線轉向他,眯眼皺眉:“這是個什麼詞?”
又賢惠、又善良。可不是嗎,人家沒功夫搭理你,還替他說話。柳楓眠專心看路目不斜視,語氣涼涼:“亂成這樣,崩盤是随時的事。”
“别說這種話,”柳竹忞啧聲,嚴肅鎖眉,“背後說人家不好,誰教你的。”
涼涼的話裡又帶上一絲酸:“好,好得很,還有你做他的死忠粉事業粉。會好,絕對會好。”
“你怎麼…”柳竹忞聽不得他陰陽怪氣,這是原則問題,做人做事就萬不能這樣,“小楓,雖然你們沒什麼交集關系,好歹是認識的,哪怕陌生人,也不能落井下石盼人家不好,這不和網上不負責任亂噴的一樣麼。”
又沒說什麼,至于嗎。柳楓眠無趣撇嘴,姑且補一句:“好,算我開玩笑。”
“跟你說正經的,别這麼亂說話。”
長長做個深呼吸,他忍下一肚子無語,配合他表現正經:“我陳述現狀。這是今年最精彩的娛樂新聞,規模夠壯觀,旗下的藝人高管全部被爆,公司老闆卻安安全全,信息半點沒洩露,做得真絕。”這完全成了國民新聞,連柳楓眠這樣對娛樂圈完全不感興趣的都要好奇辰風究竟要如何收場,“這就叫現實的商戰?”
柳竹忞順着他的話思考:“倒不像商戰,感覺是個人行為,做這事的人唯獨繞開他,那顯然就是針對他。我…”說完一個字卻猶猶豫豫,柳楓眠能想到,替他說出來:“擔心他?”
他沒回應,垂眼安靜了能有十幾秒。柳楓眠差點要說出“擔心就給他打電話”,他就恰好真的拿起手機。
行吧。挑眉自我調侃神預判,旁邊忽的飄來句:“你獎學金能有多少?”
他懵逼又老實地答:“一年三萬塊。這學期結束才半學年,綜合評定明年九月。”現在開始有些工作收入了,反正每月生活開銷大差不差,都是固定剛需,都有家裡貼補,錢多錢少倒不在乎。
柳竹忞點點頭,開始打電話。接通後免提,洛夢熹一貫聽不出情緒的标準聲線從揚聲器裡擴出來:“柳老師,這幾天還好嗎?”
“我很好。洛先生,老闆有空麼?”
洛夢熹停頓一下,很快回應:“他能聽到。”
車已進小區,在往地庫開,柳竹忞揚聲提醒:“小楓,待會兒先别下車。”
柳楓眠聽得懂這話不是說給自己的,沒出聲,依言照辦。
“你們現在怎樣了,針對他的人有眉目麼?”柳竹忞把手機放上中控台,讓聲音在差不多兩人中間的位置均勻傳遞。
“局面在控制裡,所有人都能保住。”洛夢熹一句簡單的話,柳竹忞知道自己想象不到他們背後付出了多少。“你别管我們,顧好自己。”
柳竹忞始終平靜:“你們,和辰風,我都不擔心。我知道他一個人都不會落下,每個人也同樣不會放棄辰風的。洛先生,被洩露的到底是哪裡的資料,怎麼還會有人知道我腹部背上有傷疤呢。”
柳楓眠呼吸一滞,一口氣差點沒跟上。要不是考慮車裡聲音不可漏出去,他特别想馬上放下車窗把頭伸出去猛吸幾下。
“目前網上還在發酵,等收的時候輿論會一舉反轉。現下所有不利言論都是不實的謠言,所以對不起,真的沒工夫仔細去管。連這個也說了是嗎…掰曲成什麼了…”蘇安辰聲不大,沉沉的,通過電話有些失真,好似又隔着層電波一般遠,到後面像自言自語,可能邊說着邊去查了。
柳楓眠悄悄點亮手機想搜索關鍵詞,被一隻伸過來的手快速奪走鎖屏。柳竹忞還是那副平靜:“不用管說了什麼,我想知道那人到底怎麼做到的,如果連這都能查到,那能力就不單隻是曝光我雕蟲小技的假信息而已…”
“柳老師,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