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衆望,三塊排骨兩塊紅燒肉——李凡一頓沒吃完。剩飯的小問題難不倒李·不剩飯不浪費·勤儉節約·凡同志,今天吃不完明天沒胃口,凍起來後天帶個飯盒去公司還能吃一頓。
千算萬算沒算計到,滿腦子中午飯的小李同志忽略了他沒有吃早飯!
吳奕樂提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走進辦公室,破塑料袋薄如蟬翼軟得跟什麼似的裝得滿滿當當,“哎離新年不遠了同志們,”他随手扔在辦公桌上後回手脫掉敞開的外套挂在椅背上,“沒幾天班了,老闆估計不會來了,往後大家早上來不及吃早飯買好了來公司吃也成。”
同事們對此很高興,“哎樂樂你什麼時候當老闆啊!你另起竈我們跟你混!”
“對啊,我們吳經理——不,我們吳老闆多大氣!”
李凡不是很理解,又不是吳奕樂請他們吃早點,請人吃飯也沒有請吃早飯的,
何況摳門吳沒打算請。
但吳經理是吃這一套的,沒誇兩句立即驕傲起來,“跟着吳總混,少不了哥幾個的好處!”
工位前翹起二郎腿轉筆的李凡擡眼瞄了一下低下頭去,嘟囔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話沒說完“啪嗒”一聲落在他眼前桌子上個塑料袋。
相同的工位相同的一張臉,吳奕樂半趴在工位桌前,“糖油餅愛不愛?”
往外滲油的塑料袋拆開,裡面裝着一張油汪汪的糖油餅,帶糖的地方幾乎覆蓋了整張餅滿滿一面,炸得焦酥到開花,上頭的油星向李凡招手說“來吃啊大爺”。
“先說啊不是請你的,我大早清的一張餅吃不完,你掰開咱倆分别直接咬……我□□告訴你别他媽上嘴咬!”
衆所周知凡爺向來“你不讓我幹我就不幹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拿到手裡時料到摳門吳不會太大方,聽着他話說一半直接緊着糖多的地方狠咬一大口。
他預判了吳奕樂的預判邊往嘴裡塞邊往後躲,上手要搶的吳奕樂撲了個空。“你他媽!我話沒說完呢!”
李凡滿臉計謀得逞的笑容,手裡攥着大半張快捏成卷的糖油餅護在胸前,咀嚼着唔唔說:“狗樂樂才護食!”
被回怼的一愣,“哎你?”吳奕樂蹲在桌前無奈扶額,感歎道:“真能搶啊……邊搶邊說我是狗——你搶狗糧呢?”
“現在超市裡高等狗糧好幾十一袋呢!”李凡不服氣道,臉頰兩側已經蹭上了油幹脆甩開腮幫子再來兩口,放到眼前看看差不多給他剩下一小半,大方地遞給吳奕樂,“拿去吧,我飽了。”
撿剩的吳奕樂拿過裡外是油的塑料袋,裡面裝着半張咬痕不齊并有來回撕扯痕迹的糖油餅,想想剛才它還像個滿月現在成了剩飯,不免有些疼惜的情緒在其中,瞧見李凡從容地撣撣手抽出幾張紙擦擦後一臉無辜更是來氣,“媽的,再跟你分早點我是狗。”半開玩笑撂下句狠話撕掉塑料袋半張餅三口兩口塞進嘴裡,狗樂樂變成兩個腮幫子全是堅果的松鼠。
果然,狗樂樂護食名不虛傳,李凡想。
一臉幽怨的吳奕樂吃完半張糖油餅開始期盼午飯,整個上午像丢了魂兒一樣,據熱心市民小李同志所知,吳某樂出現這個症狀不是分手就是沒吃飽。
用微波爐熱飯的小李同志決定慷慨解囊,熱好飯後端着他的小飯盒拉凳子主動湊到吳奕樂旁邊,他正在翻着新聞看一些有的沒的消息,随便回複幾條準備幹飯。
青椒炒肉、西紅柿雞蛋,這倆菜對于吳奕樂來說素的不能再素了。看不下眼的李凡一手托着飯盒挑起兩塊肉往他飯盒裡撥,“跟你換點菜。”給他撥了一半肉不說還多撥了點飯,夾回來點柿子炒雞蛋開始往嘴裡送。
排骨這好玩意兒誰見了誰眼裡不放光啊,吳奕樂被李凡的動作吸引目光,看見全都是醬色排骨馬上眼冒金光,“哎!我前兩天做夢還夢見頓頓排骨!”護住冒尖一飯盒的肉菜賤兮兮看向李凡,“今兒個我們凡爺就給我實現願望來了?”
“成啊吳經理,早上糖油餅中午排骨的,小日子真滋潤啊——喲李凡帶的排骨啊,來來來給我一塊兒。”路過的同事本來想拿吳奕樂打茬,突然發現肉是李凡的決定蹭一塊。
“自己夾。”李凡倒也大方,托起飯盒放人眼前擱筷子敲打兩下飯盒沿說。
早上搶飯搶得有點撐,他現在沒什麼胃口。
“來來來讓我也嘗嘗,一塊兒哈就一塊兒!”
“哎排骨我不搶了這還有肉我來一塊!”
三兩個帶飯盒的同事蜂擁而上一人銜走一塊,而托着飯盒面無表情咀嚼的李凡似乎毫不在意,翹個二郎腿往那兒一杵,等人挑完了給他剩兩塊肉再就着肉湯、西紅柿雞蛋拌飯。
“诶真香啊,這味兒嘿!不錯!”
“看不出來李凡廚藝真棒啊!”
周遭傳來同事的贊許,擡頭掃視一圈吃得正美的同事吳奕樂皺皺眉頭心裡暗自不滿,嘿,憑什麼啊?他覺得好像很多同事隻有在李凡付出的時候會看到他,李凡不聲不響時仿佛他不存在。
但他很快被排骨轉移注意力,夾起排骨在眼前瞧瞧他越看越熟,“這排骨,這色兒……怎麼這麼眼熟。”
李凡連飯帶菜往嘴裡送一口,“上次謝斯年給我虎口奪食留的,”說完自顧自思考一下修正道:“不,狗口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