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解清楚人物關系、了解發生了什麼之後,韓雪又檢查了下他哥确實沒有受傷,那問題就不大——接下來的問題交給她爸了。
“九爺剛才好樣的!”江佳端起旁邊的暖水壺給謝斯年的水杯續滿,一群人坐在主任辦公室裡複盤,“我要是個男的我早楔他了!”對待李耀這種怙惡不悛的小雜種拳頭才是最好的道理。
吳奕樂顯得很理智:“cei丫的一頓沒什麼問題,但這是在九爺單位——也怪我,我不該當着九爺面兒罵他,要不然九爺想不起裡這茬兒……”
手中的水杯遞給謝斯年,江佳梗着脖子盯着吳奕樂,“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不往過瘾的方向想一想?”
“操,也是。打都打了剛才怎麼他媽不下死手呢……”吳奕樂搔搔頭,“哎該說不說還得是雪子,上來就給劉玲一大逼鬥,看着真他媽過瘾!還是九爺有福,有這麼仗義一妹妹!”
他豎起大拇哥沒心沒肺地笑正是打架刺激多巴胺分泌的最佳诠釋,雖然謝斯年的胳膊在發抖,雖然他還是心心念念樂樂,但揮出拳頭的一刻仿佛一切煩惱煙消雲散。
兩個人注意到他說完話将眼神對準了一旁站着發呆的韓雪,沒人接他話茬。沉默許久吳奕樂的表情僵硬住,沒等他尴尬地找話題,韓雪回神發現大家全在看她:“我?呵,”她不屑笑道:“小時候我們倆跟小朋友打架,誰身上挂彩了另一個就得挨罵——再說怹寶貝兒子金貴着呢,瞧見這場面我沒幫我哥不得落怹埋怨?”
說到這兒雪子氣不打一處來:“而且她多什麼啊?她沒打人是怎麼着?許她砸明火兒不許我們還手?”
排除情緒因素,說明小時候挨罵多的是雪子。
哦,難怪和李凡剛認識的時候謝斯年不會打架,因為他的架雪子幫他打了。
“……”
她抱怨完端起肩膀繼續思考問題,三人繼續陷入沉默。
吳奕樂吸引雪子注意力失敗×2。
“誰跟你似的,打起來了你都不幫忙?”江佳質問道。
吳奕樂下意識反駁:“诶我怎麼沒……不是,我能幫九爺揍他嗎?”
話音未落,“對,你幫忙了。”韓雪輕哼一聲彎腰一把抓起謝斯年的胳膊,她盯了好長時間她哥身上什麼傷都沒有,唯獨這塊——撩起袖子指向小臂上幾條粗重的紅色痕迹說:“你看看吧,這捋春跟你巴掌大小差不多,難不成剛才跪地上那小子還手了?還是他媽能變出這麼大的巴掌來打我哥?”
剛才她反複打量謝斯年,除了發型變了、衣服被幾滴李耀的鼻血污染之外哪兒都沒事兒。
“……”吳奕樂臊眉耷眼坐在凳子上倍感冤枉,無辜地看向韓雪時注意到她的手輕輕拉起謝斯年的胳膊,一方面顯得謝斯年胳膊更加富有力量感、靜脈走向清晰,另一方面又顯得雪子的手白淨小巧。回過神後他低聲反駁:“這不賴我啊,九爺脾氣上來了我拉都拉不住。”
江佳恨鐵不成鋼:“慫包蛋吧你就……”
促歎一口氣的韓雪搖搖頭:“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能不能幹點兒正事兒。”用力拍了拍謝斯年的肩膀,嫌他不争氣,“你有這本事用在李凡身上行不行?你打那小畜生幹嘛?你早早兒跟人表白成不成?”
對啊人雪子說得有道理,早點表……
等會兒?表白?
提到這個,謝斯年黯淡的眼神轉而變得有光彩起來,“你猜?”
韓雪一怔:“你有病吧,我猜什麼?”
她哥精神錯亂了?
“你猜我幹沒幹這事兒?”謝斯年目光堅定,神色中像是赢了一場比賽、戰勝了自己的怯懦般驕傲,他深舒一口氣:“我有什麼不敢幹的。”
雪子懵了,和剩下兩人一樣懵。
本來雪子想打個哈哈揶揄他一下,結果……“操!”雪子猛地一跺腳開門往出走。
“哎你幹嘛去雪子!”吳奕樂緊忙問。
韓雪摔門而去轉頭奔向醫生辦公室,留下句:“李凡絕對他媽的不能死!!”她覺得她哥瘋了,早不說晚不說,病得快死了跟人表白算怎麼檔子事兒。
吳奕樂說得對,剛才打李耀怎麼不再狠點兒?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隻需要後悔為什麼不再努力一些。韓雪立刻冷靜下來,同樣的道理,他們倆人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不能再讓她哥的青春懵懂經過一次無疾而終的暗戀之後,再在認真喜歡一個人的年紀經曆一場“因疾而終”的戀愛。
屋裡其餘二人目光呆滞地由門轉向謝斯年,撩一把頭發揉揉腦袋的謝斯年不想解釋,站起來提着水杯往外走:“我去看樂樂,你們等韓主任回來了叫我。”
“……”
兩個人愣是被兄妹倆對話幹燒了cpu,兄妹倆走後屋裡剩下長久的沉默,二人對視一眼心裡分别發出疑問;
不是,謝斯年和樂樂在一起了?
不是,他們倆男的?他和小煩人精不是好朋友嗎?
等會兒,意思是說?他們倆談戀愛了?吳奕樂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氣——好了,往後不用對标謝斯年、跟他比誰對樂樂好、樂樂更喜歡誰了。
勝負已定?不能這麼形容,喜歡不是一場比賽,好朋友的關系不能論輸赢,吳奕樂覺得作為朋友李凡應該最喜歡他。
這麼算來還是他赢了!吳奕樂心裡喜滋滋的。不是,為什麼啊?他不大能理解,小煩人精怎麼突然喜歡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