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反駁我?”蘇格蘭将雙手交叉背到腦後,擡眸一看,卻發現旁邊的人不見了。
蘇格蘭眼角一抽,猛地回頭,英格蘭正擡頭盯着一個地方不放。
蘇格蘭匆忙跑回英格蘭身邊,抱怨道:“你停下來總該和我說一聲吧,你在看什麼?”
蘇格蘭稍微變換了一個角度才能看見和英格蘭相同的位置,随後,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高高的建築物上,瑞士,丹麥,挪威正各自舉着一個望遠鏡,似乎正在觀察着什麼。
“他們在看什麼?不是,他們有這麼閑嗎?”蘇格蘭同樣在觀察着他們,原本在自己剛打下的勢力範圍内出現其他國家意識體是一件很值得警惕的事,事安上也确實如此,如果是其他強國,例如西、葡、尼、法、普、俄、奧等,英格蘭早就用箭矢問候他們有何貴幹了。
不過如果是他們的話……英格蘭還沒那麼閑。
“他們愛幹什麼幹什麼吧。”英格蘭有些恹恹地揮了揮手,根本懶得搭理。
“所以說你到底是不是因為那個鐘才……”
“你要是那麼在意那個鐘,我可以讓你每天都去敲一次。”
他們的身影逐漸遠去,而高樓上的國家混然不覺,甚至連舉着望遠鏡的手都沒動過一下。
美利堅略一皺眉,他隐隐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這很奇怪。
看着遠處費城上飄揚的英國旗幟,美利堅眯了眯眼睛,停止走動,烈陽灼燒着腳下的塵土,風卷起沙塵在美利堅的小腿處打着旋,美利堅緩緩阖上眼睛。
轉瞬間,美利堅準确地看向瑞士等國的方向,他當然看不見那麼遠的地方,僅僅隻是感覺到哪裡有人在窺探着什麼。
“嗡——”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震動了一下,高樓上的幾個國家一驚,頭皮發麻。
那不像被英格蘭威脅時迷失深林的感覺,也不是被法蘭西警告時堕入深海的錯覺,而是一種勢不可擋的鋒利。
像是撿起反射陽光的玻璃碎片時被割破皮肉的疼痛,他們不約而同地放下望遠鏡,感覺頭昏腦脹的。
嗯?還真有人啊?美利堅收回目光,不管怎麼說,被人在暗處觀察,感覺都不是很舒服。
“呼,我怎麼感覺被發現了?”瑞士長出一口氣,縮了下去,雙膝并攏靠在身後裡堅硬的牆壁上。
“當然被發現了。”挪威似乎覺得有些窘迫,也挨着瑞士坐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他不會看見我們了吧?”瑞士悄聲開口。
“不會,太遠了。”丹麥坐在挪威對面,将一條腿伸直,他拍了拍腦袋,神情還有點恍惚,沒從剛才的刺激緩過神來。
“他走了。”瑞士又探出頭看了一眼。
“你竟然還敢看他啊。”挪威多少有點佩服他了。
“他好漂亮。”瑞士坐在丹麥旁邊,拖着腮說。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丹麥語氣無奈,漂亮到讓他們暫時忘記了那到底是英格蘭的孩子,而且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殖民地。
“說實話,他漂亮得都讓我害怕。”丹麥頓了一下,喃喃自語:“上一個和他差不多的殖民地壟斷了世界的商業。”
“…這個孩子還做不到。”瑞士想了想,神色逐漸凝重,“那我們有必要和他打好關系嗎?”
“得了吧,你想得罪英格蘭嗎?我們哪有那麼多選擇可選。”挪威輕聲歎氣。
1778年2月,巴黎寄過來的條約大綱才抵達北美。
法蘭西看也不看,隻是将其擺到美利堅面前,撐着腦袋笑語吟吟地看着對面的人。說實話,這種事該由他的首都來做的,法蘭西心想,這未免有點太為難人了。巴黎制定的大綱肯定對自己有利,這點不用看法蘭西也明白。
“我親愛的,要改嗎?”法蘭西略微歪着腦袋問。
“不用。”美利堅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份條約,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沒有提要求的資格,他很清楚這點。
沒有法蘭西的幫助的話,他就算能赢,也要付出更為沉痛的代價,美利堅已經不想看見任何一個戰士失去生命。
美利堅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确,可他現在已經别無選擇。
法蘭西也利落地落下自己的名字,橫豎對他都沒什麼壞處。
“好了,美利堅,合作愉快。”法蘭西莞爾一笑。
法蘭西和美利堅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美利堅沒打算完全接受條約,隻是迫于形勢不得以接受。而法蘭西明知道這點,卻還是願意給他提供援助。當然,巴黎不知道。
那個很少見到美利堅的首都似乎很笃定美利堅會乖乖遵守條約。
法蘭西足夠了解英格蘭,漫長的曆史中,英格蘭不止一次撕毀條約,法蘭西也不止一次背信棄義。
而作為英格蘭的孩子,美利堅如果乖乖遵守才奇怪呢,那法蘭西就要憂心他是不是有什麼别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