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裡呢,一顆大燈泡。”
雌蟲面色陰冷。
尤安是隻好脾氣的蟲,但等了好半天不僅沒有等到西拉爾上将的回答,耳朵邊‘-1,-1,-1……’的提示音卻不絕于耳。
很快,攻略值就已經降到了岌岌可危的11,甚至還有繼續下滑的趨勢。
【提醒宿主,如果攻略值在一個月内沒有超過30,或者在三天内下降達到30,都是會有懲罰的哦。】
懲罰?尤安才不在乎懲罰。
然後蟲便眼睜睜地看着那點少少的攻略值又毫不留情地-1。
下一刻,身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又突然又尖銳,像被重物猛地擊中,尤安痛得一下子癱倒在床上。
【為了提起宿主積極性,激發潛能,系統會随機提取宿主最害怕的一種方式進行懲罰,持續時間1分鐘。】
好痛好痛好痛,比指甲斷掉還痛,比被門夾到還痛。
這短短的1分鐘對于尤安來講卻無比漫長,就算是雌蟲在痛到了極點也會下意識地尋找身邊的東西當做慰藉,更何況是相對體質差些的雄蟲。
尤安被痛出了一身冷汗,手指在床鋪間胡亂摸索着,感受到了熱源,便嗚嗚嗚地湊過去,努力将腦袋埋進那點熱源裡去,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一些身上的疼痛。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身上就爬上來一隻雄蟲殿下的西拉爾:“……”
身上的酸澀感做不了假,更何況身後被灌輸了太多信息素的某處地方,直到現在還不能完全閉合,整隻蟲都自内而外透露着來自尤安殿下的草莓味。
兩隻蟲之間發生了什麼一目了然。
西拉爾平生最讨厭那些弱小愚蠢還殘忍自負的雄蟲,自從翅翼被一隻惡毒的雄蟲設計切斷後更是對他們厭惡憎恨無比,但帝國雌雄比例懸殊,雄蟲保護協會勢力不斷擴大,為了避免自己做出不恰當的行為影響仕途,西拉爾一直都盡量避免自己和雄蟲接觸。
七殿下尤安,是西拉爾勉強算是有過深入接觸的雄蟲,盡管那段記憶也實在算不上美好,但尤安在西拉爾心中也的确稱得上一句特殊。
果然,他和其他的雄蟲也沒有什麼區别。
在睜開眼回憶起昨晚的經曆後,西拉爾的心中湧起無限的憤恨,甚至立刻就想要将這隻雄蟲撕碎。
可不知為何,對上七殿下那雙泛着困意的紅眸後,西拉爾卻絕望地發現自己根本下不去手。
短短的幾秒中,殺意起起落落,上将還陷入在掙紮痛苦裡,雄蟲卻先一步摔進了自己的懷裡。
七殿下的肩膀不住顫抖着,手指用力地拽着西拉爾胸口的衣襟,連眼角都浸出點眼淚,一副快要痛得暈過去的模樣。
但天知道西拉爾分明都沒有動過他一根手指。
一覺醒來就遇到雄蟲碰瓷,把雌蟲本來掙紮的情緒都消磨了個幹淨。
盯着尤安眼角的那顆紅痣,西拉爾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懷裡這隻雄蟲的身份。
七殿下尤安。
當今蟲皇的親弟弟,前蟲皇陛下最寵愛的小雄子,雖然皇室從來沒有公布過尤安的等級,但從昨晚的信息素上可以感覺到他絕對不會低于A級。
這樣的一隻蟲,即便目前身在囹圄,也不是西拉爾一隻出身低微才上任的上将雌蟲得罪得起的。
西拉爾咬咬牙,咽下滿心的憤怒與痛苦,陰沉着臉将雄蟲抱起來快步往外跑。
【懲罰時間結束,請宿主引以為戒,繼續努力哦~】
尤安被痛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都沒有發現身處環境已經不再是監獄,左看右看,慌張的情緒在找到角落中的銀發雌蟲時終于得到傾瀉。
雄蟲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直接穿過蟲群,一下子就撲到了上将的懷裡。
尤安覺得自己快要委屈死了: “西拉爾,你怎麼站得離我那麼遠。”
站得遠就加不了攻略值,加不了攻略值就要被懲罰,被懲罰會痛死。
尤安此時已經将系統的話信了個七七八八,想到書中自己的結局後,又打了個寒戰,可憐巴巴地拉住雌蟲的衣袖:“你過來點嘛。”
西拉爾在第一時間就将雄蟲送到了醫務室,但那時尤安已經痛得暈了過去,沒過多久那名傳聞極度讨厭七殿下甚至将其關進監獄的蟲皇陛下就扔下繁忙的政務,徑直來到了西區。
蟲皇陛下的臉色在見到蒼白暈厥的尤安後變得難看起來,西拉爾本來已經做好了自己即将被狠狠斥責的準備,畢竟哪怕是蟲犯,尤安也是身份尊貴的雄蟲皇子,看護不力,就算是上将也難逃一罰。
他甚至冷漠地在心中猜測這一切說不準都是這對兄弟自導自演的戲碼,而自己則是上鈎的倒黴蟲。
誰料陰謀論還沒來得及被證實,懷裡就先撲進一隻熱乎乎的雄蟲。
才被使用過的身體,在感受到尤安身上熟悉的氣息後便再次意動起來,西拉爾呼吸一滞,臉上透着迷茫:“殿下?”
尤安完美地忽略且路過了自己的雌蟲兄長,他的腦子中現在隻有西拉爾一隻蟲。
想要不成為炮灰,不被書中的結局左右,就要提升攻略值,想要提升攻略值就要和西拉爾打好關系,想要和西拉爾打好關系就要讓他開心。
讓蟲開心=做他喜歡的事情。
那麼西拉爾喜歡的事情是什麼呢。
尤安福至心靈,拉住雌蟲因為常年訓練和戰鬥留下來一層厚繭的手認真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超多超多信息素的。”
比昨天晚上還多,讓大反派來不及去幹其他的壞事,乖乖被蟲攻略。
西拉爾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但身體卻誠實地因為雄蟲的話而悄悄出現點反應。
他隻能暗中慶幸深色軍裝能夠很好地掩飾住濡濕的痕迹。
而此時被完全忽略了的蟲皇陛下終于忍不住黑着臉咳了兩聲:“尤安,注意點皇室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