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陽光從光井射進來,鋪天蓋地撒在我的臉上,才掙紮着起床。
我問羅茲要不要和我出去吃飯,他搖頭拒絕,看樣子是打算讓我給他端進來吃了。
于是我隻能自己一個人苦哈哈的去廚房吃中飯。
萬幸,我的摳門老闆不在廚房。
我吃了一個白面包,給羅茲找到了鹹火腿的邊角料,還有半根香腸。
我不是素食主義者,隻是沒有胃口。
拿着一盤子食物回到倉庫,看羅茲吃的狼吞虎咽。
羅茲是用狼形吃飯,低下頭,尾巴半夾在後腿中間,後腿微微彎曲,前腿做下蹲狀,脖子伸長栽進盆裡,
一邊吃飯,耳朵滴溜溜來回轉,時不時觑我的動向。
随時做好撤退的動作。一種典型沒有安全感的吃飯方式。
我覺得我不發聲,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盯着他吃飯也沒有意思,思維發散一下。
人如果跪趴在地上吃飯,就會覺得受到侮辱,動物四肢着地吃飯就天經地義。
而可以在這二者之間切換形态的狼人,趴在地上吃飯也是這麼自然。
他沒有覺得受到侮辱,我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那麼跪趴在地,是人類自行劃分的屈辱行為呢,還是人類故意标榜自己的與衆不同呢?侮辱這是一種主觀認識還是群體環境塑造?
凡人皆有一死,在聖光大陸上人類的數量是最多的,他們中有的強大到成為屠龍弑神者,有的卑微如塵土,随便碾一下就死了。
吸血鬼靠轉化人類繁衍下一代,衆神需要人類的信仰供奉,惡魔喜歡引誘人類捕獲靈魂,女巫則是通過獵豔的方式生育下一代,精靈可以和人類通婚。
盡管每個種族都驕傲無比,分外看不上充斥着各種欲望的人類。但是人類總和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仿佛打不死的小強,也是最強的BOSS。
這個世界太奇妙了,随便看到什麼發散發散,都能得出很有意思的結論。
羅茲把盤子舔的幹幹淨淨,蹲在一遍,最後伸長舌頭靈巧地舔走鼻尖上的渣渣。
“那你準備一直在倉庫裡不出去了麼?”我一邊收拾盤子,一邊和羅茲找話聊。
我是不介意一直養着羅茲的。但是沒想到羅茲和我說起他的故事。
據他說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小時候的羅茲和狼爸狼媽生活在疾風草原,他們保持着狼群的習慣,信奉一夫一妻制度。
抓抓草原上的獵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和族人們一起住在帳篷裡,每年随着水草變遷而動,生活平淡又幸福。
他們的部落是一個小部落,每年月神祭的時候,就會前往賽羅湖畔進行祭祀,同時那也是一場大型相親活動。
這一年的月神祭他們被伏擊了,混亂中和父母走散,成為獵人的戰利品。
獵人将他賣給了過路的人類商隊,人類商隊在經過寂靜森林邊緣,被一群本來不生活在森林邊緣的使魔獸攻擊了。
感謝他的籠子十分結實,使魔獸殺了那些人類,也想把他當做飯後甜點吃了,但是咬不開籠子,他活下來了。
他又驚又怕,不受控制的半獸化了。
也多虧如此,靠着半獸化的軀體,他不斷沖擊牢籠,讓籠子翻滾着,直到他撿到了散在一旁的鑰匙。
用鑰匙打開牢籠,輕松地出來。
害怕使魔獸去而複返,他就聞着味道,跌跌撞撞的摸到了月光小鎮,潛伏在倉庫裡,然後碰到了我。
我聽完故事有如下感慨,人類萬萬沒想到為貨物打造的牢籠最後居然是安全屋;
使魔獸忽然出現在寂靜森林邊緣,應該是魔法工會下發的任務,傭兵們一窩蜂紮進森林驚擾到了使魔獸;
使魔獸雖然是三階魔獸,但不會用鑰匙,所以沒有吃到小狼。
嗯,很好,邏輯閉環,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