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悄悄地離開現場,外界依舊歡聲笑語,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
直到第二天,進來打掃的小童發出了一聲尖叫。
艾博家族騎士團的一位重甲騎士,死在了一名失蹤的妓女床上。
這件事被報告給艾博城的巡邏隊,也通知了騎士團前來收殓屍體,重甲作為重要的戰略物資直接被收回。
騎士的死似乎沒有掀起太多的波瀾,除了時任騎士團團長的艾铎看着桌面上的報告,大肆咒罵了幾句。
“這些兔崽子,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這個是怎麼回事?”
下面的人對于自家罵咧咧的團長早已見慣不怪,面色入常的彙報道:“當晚服侍的妓女跑了,并且卷走了所有的金币。”
“查過那名妓女麼?”
“查過了,沒什麼問題。從小生活在艾博城,前些日子有了個相好的,私底下說想要離開。”
艾铎用鼻子哼了一聲,“所以那個倒黴的家夥,就成了錢罐子?”
話音一轉,艾铎拿起桌面上的報告,狠狠朝着彙報者的方向摔了過去。“一個妓女就能殺死我們一個重甲騎士!約瑟夫,是你的年齡大了腦子轉不過來了,還是我看起來好糊弄?”
約瑟夫拘謹着身子,彎下腰,将報告紙一頁頁撿起來。
仍舊冷靜地說道:“那名叫紮娜的妓女我們已經查過了,确實是從小生活在艾博城。她的身份沒有問題。”
“那她的相好查了麼?”艾铎問道。
“是個走街串巷的小販子,前幾個月才來到艾博。”約瑟夫說。
“那你現在,立刻,馬上就去找他們。”艾铎道。
“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他們連夜出城了。”約瑟夫低眉順眼的說。
“哈哈——哈。”艾铎怪笑了兩聲,說:“所以這就是今天你的彙報?我們的人死了,嫌疑人已經離開了?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恐怕是的。”約瑟夫小聲說。
“分出一部分人繼續監視那個妓寮,看看後面會不會在跑出來耗子。告訴城門衛隊,加強進出城管控,一旦發現有可疑人員,就派人跟上去。”艾铎下了命令。
“可是……”約瑟夫有些吞吞吐吐。
“什麼事?”艾铎不耐煩的問。
“城主說近期選拔勇士候選人,城門衛那裡人來人往,嚴控的話是不是動靜太大?”
艾铎這才想起來,西奧多确實下令要在北地選拔前往皇城參加勇士大會的候選人,這個時候正是人多眼雜,确實不适合太大動作。
略微沉吟了一刻,重新下了命令:“那就寬進嚴出。然後用維護城市安全的理由,把南城那邊的妓寮和小館子都查一遍。”
“是。”約瑟夫恭敬退了下去。
艾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一名重甲騎士的死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那名騎士并沒有掌握什麼核心信息,完全是憑借着一身蠻力一步一步成為重甲騎士。可這樣子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騎士,真的就這麼簡單的死在女人手裡?
艾铎也是男人,知道做那檔子事兒是最放松的時刻,更别提已經卸甲了。可是一名妓女,就為了和相好的私奔,就敢殺人,是不是膽子太大了點。可如果真的有什麼針對艾博家族的陰謀,一名重甲騎士是不是又太小了?
希望真的隻是一名妓女頭腦發昏,又碰到了精頭上腦的蠢貨吧。
艾铎在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蘇格在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連續在地下暗河行駛,不見天日,整個人都仿佛是陰暗角落裡默默發育的蘑菇長了黴。
除了和尼爾森偶然交談兩句,剩下的大部分時候都是沉默。
小木船晃晃悠悠,地下河潮濕空氣仿佛也粘膩起來。
“這是今天的幹糧。”尼爾森遞給蘇格一塊幹糧,拿起自己的那份默默啃起來。
“好的。”蘇格接過來,學着尼爾森的樣子,拿了一個水壺就地取水。
幹糧做的硬邦邦,每次吃的時候都要配着大量的水,但是非常的管飽。
“我們行程過半了麼?”蘇格噎了一大口,費力咽進去。
“快了,但是圓月之夜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們要提前找個地方做修整。”尼爾森說道。
蘇格一直很好奇狼人的圓月之夜,究竟是月亮激發了狼人的特性,還是狼人可以感知到月亮和潮汐之間的能量?不然為什麼,盡管暗無天日尼爾森又是怎麼判斷自己什麼時候會變身呢?
“哦,好的。需要我做什麼準備麼?”蘇格問道。
“沒什麼,隻要到時候不要害怕就好。”尼爾森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情緒。
“不會的,我陪羅茲度過一次圓月之夜。”蘇格灌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