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安沉默良久，低着頭小聲說道：“我不知道……”

她做不出選擇。

她似乎想留在701。父母退伍軍人的身份對她影響很大，小姑娘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要時刻準備着為祖國獻身，骨子裡更是流淌着大義凜然的血液。

可家裡的那份來自父母的愛又實在太讓人難以割舍——尤其是對一個未滿十一歲的孩子來說。

“陳望安，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鄭當在她分神之際忽然一拍桌子湊過來，把小姑娘吓了一個激靈。

“我沒有權利幹涉你的選擇，但我還是要說，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鄭當重新坐回去，朝她重複道，“你知道‘701’的來曆嗎？”

陳望安眨眨眼。

“‘701’不是一個數字，也不是代号，對我而言，它是一種信仰。”鄭當似乎陷入一段回憶裡，卻又迅速将自己抽離回來，繼續說道，“密碼是這世界上最神秘的東西——我們曾經截獲到一封密報，但我直到最後也沒能找到解開這把‘鎖’的‘鑰匙’，于是，701位戰士因為我的無能壯烈犧牲，這就是現在的‘701’。從那以後，我每天都在算，無時無刻不在算，就是為了破譯新的密碼，減少身邊同志的犧牲、減少我們同胞的傷亡。”

陳望安似懂非懂。

“可是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我會遇到我畢生都無法破解的難題，這就需要你了，陳望安，我需要你的幫助！”

“老師，可是連您都不會的東西，我又如何做得出來呢？”

“陳望安，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鄭當第三次重複着這句話，“就像我說過的，你的數學可以救很多的人。”

“也包括我的父母？”

“當然！國之不國，家何以家？我們要做的，就是永遠守護我們的祖國，幫她看見一切黑暗裡的動向，幫她聽見捉不到的風……”

陳望安的眼睛裡迸發出一道光芒，她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回到檔案室。

她鄭重地和其他人一起，面對黨旗，許下誓言：

“我志願加入中國□□，承認黨綱黨章，執行黨的決議，遵守黨的紀律，保守黨的秘密，随時準備犧牲個人的一切，為全人類徹底解放奮鬥終身，永不叛黨。

“宣誓人，陳望安。”

她一字一句，許下一輩子的承諾，高舉的右拳因為激動微微有些顫抖。

“禮畢——”

儀式結束，高鐵和雷婷先行回去了。鄭當将一個名叫“韓冰”的青年留下來，其他人員有序離開。

“鄭處長，您找我？”

鄭當緩緩點了點頭：“你就不想問問你父親的事？”

“不感興趣，”韓冰冷冷應道，“韓再興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鄭當聽到“韓再興”三個字，心頭一緊。他沒有想到，十一年過後，韓冰仍然活在對父親的仇恨中。

“你父親他……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