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當跟他說過,“我這輩子見過很多英雄,但你父親,是唯一一個會吹口琴的”。時隔八年,韓冰重新吹起口琴,突然覺得這一舉動就好像延續了父親的使命一樣。
他不會叫那個男人失望的。
陳望安靜靜坐在後面。喝過酒的大腦一片混沌,已經不再容許她思考一些複雜的事情了。她擡手将手背貼在雙頰處,試圖給滾燙的臉蛋降溫,卻也無濟于事。
漸漸的,她感覺到頭、胃,還有受傷的腿都一起疼起來,疼得她眼前發昏。
“咚!”
一聲悶響,韓冰回頭看時,陳望安暈倒在樹下,整個人蜷縮成一小團。
“陳望安?!”
小姑娘意識有些不清醒,哼唧了幾聲。韓冰覺得不妙,慌忙背她沖向醫務室。
陳望安臉色蒼白卧在病床上,液體一滴一滴順着輸液軟管流進她的手背。
鄭當、雷婷和馮教官都來了。
“孫醫生,怎麼樣?”
“沒事兒,幸虧過來得早,給她催吐輸上液休息幾天就好了。她稍微有點兒酒精過敏,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再喝了,這種情況嚴重的話是會出人命的……”
鄭當看了一眼病床上虛弱的陳望安,當即轉身:“我去看看他們喝成什麼樣了。”
雷婷立刻跟上去,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道:“小馮,你和韓冰留下照顧陳望安。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這麼嚣張!”
男生宿舍。
闫冬嶽早就睡了,趙雲鵬和周繼也是醉爛如泥,卻仍光着脊梁站在凳子上高聲劃拳。
周繼天生耳朵好使,對聲音極度敏感,剛放下酒杯,他忽然耳朵一動,呆住了。
“怎……怎麼了?”趙雲鵬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處長來了……”
話音未落,門被人踹開。
待看清來人,趙雲鵬登時酒醒了一半:“雷處、鄭處……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去哪裡還要給你打報告嗎?”雷婷大吼着反問。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
“注意着裝,把衣服穿上。”鄭當沒聽他們的辯解,仍然保持冷靜好聲說着,并默默往前跨了一步,擋住雷婷的視線。
屋子裡兩個人手忙腳亂套上襯衫。
“喝酒呢?”鄭當走進來,看了看桌子上的十餘個空酒桶和醉倒在桌前的闫冬嶽問道。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兩個人低着頭都不敢回答。
“呵,你們還真是反了天了!放一天假就高興的不知道姓什麼了是吧?還喝酒?!真是笑話!我看你們是沒有訓練閑的!下次訓練加五十圈!”
“雷處,别呀……我們……”
不容辯解,鄭當再次打斷他們:“你們喝酒為什麼還要帶陳望安一起?”
趙雲鵬借酒壯膽,竟然回應道:“我們就讓她喝了幾杯,也不多啊!”
“你們還嫌不夠多?陳望安現在在醫務室躺着,出什麼問題你擔得起嗎?!再多怕是要出人命了!”鄭當把手杖重重砸在床邊的鐵欄杆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你們倆,記大過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