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安清早醒來,茫然環顧四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仍在醫務室裡。
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她擡起手腕,将手背轉向自己,對着上面的針孔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
腦子暈乎乎的,像一團漿糊,胃裡也火辣辣的痛。
但陳望安顧不得這些。
她掀開被子,右手握拳使勁兒砸了砸受傷的腿,曾經斷裂的骨頭處像是生出了無數根細針一般,刺得她生疼,卻又無力緩解。
房間裡沒有表,具體的時間陳望安無從得知,但她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應該再留在這兒荒廢時間了,于是走出去,在外面的那間屋子見到了孫醫生。
“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陳望安微微傾身鞠了個躬。
“回去好好休息,以後千萬要注意!發展成胃出血、胃穿孔那可都不是小事兒!”孫醫生叮囑道,“還有,藥你記得按時吃。”
陳望安接過藥,轉身往門口走了兩步又折回來。
“怎麼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能麻煩您給我拿點兒止痛藥嗎?”
“止痛藥?”
“對……我腿疼得厲害。”
孫醫生沒有在意,從抽屜裡給她拿了幾片白色的藥片:“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要吃,這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行,謝謝……”她再次鞠躬。
走出醫務室,陳望安看見院子裡停着幾輛黑色的轎車。
車前零零散散站了很多人,其中大多是行動處的同志,還有701的幾位領導。除過高鐵和鄭當,其他人均衣着便裝,顯得很是随意。
馮忠南也在其中,他安排大家陸續上了車。雷婷站在車前,皺着眉一遍遍清點着參加行動的人數和所攜帶的設備。
“出發吧,”高鐵發了話,“這次任務很重要,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喬博士的安全,将他安全護送到接應地點!”
“是!”
雷婷立正敬了個禮,轉身向為首的第一輛汽車走去。鄭當站在旁邊,極為紳士地擡手為她護了一下頭。
“一路平安。”
車門關閉的瞬間,鄭當的聲音傳進來。
雷婷隔着玻璃看向他。随着汽車的啟動,他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原地隻留下高鐵和鄭當兩人。
他們向着車隊離開的地方敬了個禮。
陳望安站在樓前看着,突然聽見背後有東西響動,轉身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大概是老鼠?
山裡的老鼠、野兔倒是多的很。
她沒有在意。
就在雷婷等人走後不久,幾千公裡外一處栽有青竹和各式罕見果木的僻靜院落裡,一位年輕人推開屋門。
門前的橫梁上挂着一塊兒黑底金字的牌匾——“凝翠園”。
“鷹眼剛剛傳來消息,他們果然‘發牌’了。”
“什麼人?”屋子裡的中年男人眯起眼睛從窗口望出去,幽幽問道。
“‘北風’‘八萬’在裡面。”
“收網,速去清剿。”
“是。”
陳望安經過高鐵和鄭當身邊時,停下來敬了個禮。
“陳望安,”鄭當開口卻沒有提昨晚的事,甚至也沒有關心她的身體狀況,隻是問道,“今天有課程安排嗎?”
“沒有。”
“那好,帶書來我辦公室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