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小孩兒，到你了！跟我們走！”

鐵門外，又是那個男人，他高聲朝陳望安喝了幾句。

韓冰和她站得很近，一把将她扯到身後：“她就是個小孩兒，什麼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我。”

“問你？”那個男人呵呵笑了，“你回答不了我的問題。來人，把那個小的給我扛出去！”他們好像知道陳望安的腿傷，于是決定采取這樣的方式把她送去審訊室。

一路上，陳望安頭沖下倒挂在灰衣男人的肩頭，腦部充血讓她感到有些眩暈。她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心裡卻并不覺得害怕，借機睜大雙眼，打量着院子裡的一切。

這裡空氣清新，任憑她怎麼聞也沒有聞到煤塵之類的味道。

陳望安被丢在一張扶手椅上。

審訊室沒有窗子，也沒有多餘的燈光，一盞刺眼的白熾燈将所有的光線都聚焦在這把椅子上，靠近牆壁的角落沉沒在黑暗裡，讓她看不清審訊桌後面那人的相貌。

屋裡還有些刑具，旁邊水缸裡的水甚至還在泛着漣漪。

“你叫什麼名字？”

陳望安不回答。

剛才夏惠楓等人反反複複叮囑過她，無論他們問什麼，她都不要說話。

這是秘密。

她也明白的。

701是黨的秘密，是黨的心髒。就像入黨誓詞裡說的那樣，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永遠“保守黨的秘密”，直至死亡。

“好，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告訴你，”黑暗裡，那個人冷笑了一聲，從桌上拿起一張照片，“陳望安，1944年生……啧啧，才十幾歲，真是可惜了……啧啧啧……”

他略帶惋惜，砸了咂嘴。

“想不想回家？你乖乖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就送你回家。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變成死在我手裡最年輕的一具屍體。”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陳望安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顫抖，盡管她并不想這樣——在敵人面前顯示出自己的怯懦不會讓他們心生憐憫，反而會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我不會告訴你的。”陳望安望着黑暗裡那雙眼睛堅定說道。

嘩——

一桌子文件被推翻在地，散落開來。

“真不知道姓鄭的那小子是怎麼想的，又帶來一個瘸子！還挺倔！”

陳望安背後倏然冒出一層冷汗。這個人知道鄭當，也知道她的腿傷，他知道的東西比她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我問你，701是個什麼性質的組織？”

“……”

“701在什麼地方？”

“……”

“高鐵是什麼人？”

“……”

一連串的問題。直覺告訴她，那人已經知道答案了，卻仍不斷抛出問題，不知道是想要從她這裡再得到什麼。

得到什麼呢？

她想不出。

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

不過，既然夏惠楓什麼也沒說，那她也不能對他們透露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系在窗邊的藍色布條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