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動靜了。我很快意識到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笑着對他說:“其實這個問題并沒有回答的意義。”
“隻是看到,隻是認識,隻是有過對話和交集,那并不意味了解。”
“無論是你,還是霸王,亦或者其他的什麼人,你們其實都不了解我。”
“沒人了解我。誰都不了解我。”
于我而言,這其實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被人了解對我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但我很快想到了一個人:“唔,也許震蕩波老師吧,起碼他了解我的機體,之前的和現在的都是。”
不過他還好。一想到震蕩波老師,我的芯裡不可避免地升起些許複雜的情緒,可即便再如何複雜,它們到最後也隻是變成來一聲歎息。
“他可真了不起啊。”
真了不起啊。
不過那些複雜的情緒很快消散,我繼續對聲波說:“聽說他以前和你一樣,都是議員。”
我又對他說:“告訴你一件事。我很讨厭議員。”
“不是具體的某個或某些議員,我不知道具體的名單,當我清楚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太晚了。我無從考證。我隻能讨厭所有的議員。”
“可那時議會的人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被霸天虎。被你和威震天。”
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當時的芯情,是快意還是惋惜?
我很快又歎了一口氣。
“按說大仇得報是該高興的,可我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應該還是惋惜居多的。
“不過我當時沒看到有像你的,也沒看到有像震蕩波老師的,或者任何與你們機體特征存在相似之處的存在,所以你們應當是不被包含在内的。”
“這是件好事。起碼我不用考慮要怎麼殺你們了。那樣我會很頭疼的。”
他沒給我任何回應。我也不再說話了。
“好了。我們到了。”
我們很快到了地方。聲波的艙室和以前一樣,一張充電床,一張桌子,一個置物櫃,别的什麼也沒有了。
簡單又幹淨,顯得空蕩蕩的。我不讨厭這樣。我回頭看聲波,他站在門口沒動。我把他牽到那處用來充電的地方,說:“快來呀,磨蹭什麼?”
他堪稱順從地被我按倒了,我緊接着開始坐在他機體上研究他的擋闆,然後發現它和我的也沒有什麼區别。于是我把它拆了下來,然後我見到了他的輸出管。和他的機體一樣,發光帶正泛着深紫色的熒光。
我用手比了一下尺寸,覺得還行。
“……看來不用做别的什麼了。”
我很快也拆掉了我的擋闆,把接口對準那裡吃了進去。唔,感覺還行。有點脹,但也還好。但要說舒服享受也不至于。就挺一般的。然而我接口裡的輸出管很快膨脹起來,不停擠壓着我接口裡的原生質。
我很奇怪,問他:“為什麼你的輸出管在膨脹?”
我很快意識到了什麼:“……才剛開始充能嗎?”
“不是,等等,你剛剛沒充能?輸出管竟然還存在着沒充能的狀态?”
……算了,脹就脹吧。反正原生質是有彈性的,即便有些過頭,但擠一擠也出不了什麼事。
接下來是什麼來着?活塞運動?這一動下來倒确實有些舒服的意思了。
接口裡的傳感器确實很敏感欸,而且不僅僅是傳感器,裡面的許多内置節點靈敏程度也相當高。奇妙的信号不停地沿着神經線路向我的處理器堆積,它們的占據的進程越來越多,很快變得不容忽視。
我感到快樂,我忍不住想笑。我的笑聲和發聲器不受控發出的啊啊聲混在一起,聽起來相當含糊。很清楚,可也很含糊。這是因為什麼呢?先天條件反射?機體自主調節?我确實沒管過對接相關的内置進程,它們竟然對機體有着這麼強大的影響力嗎?
我感覺自己的機體正不斷失去動力,我有點累了,我直接趴到了聲波的機體上。我想要歇一歇。他從背後攬住了我的腰,手上有點太用力了,勒得我有些難受。但我懶得開口說這件事,再說,這感覺也不壞,我就沒管他。
他在動作。不過他的節奏和我不一樣,于是這場對接的體驗對我來說更新奇了。很好。很好。我高興極了。我暢快地大笑起來。事已至此,一切都分明了。
我回摟住聲波,對他說:“我叫靜電。很高興認識你。”
然後我一口咬在了他機體上發聲器所在的位置,把它連帶着原生質一齊扯了下來,咬碎後吃了下去。
我嘻嘻笑着和他說:“對了,提醒你一件事,我說過的話是一定會做到的。你最好記住這件事。”
他隻是摸了一把自己還在往外冒能量液的傷口,輸出管的動作倒一直沒停。
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