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怔住了。
他不該這樣的,因為霸王正在從他身後逼近他。他的失神使他直接被霸王一拳撂倒在地。
霸王的表現不太對勁,他現在的機體強度和行為模式都不符合他近期的慣有水平。我正要仔細掃描,就發現他的光學鏡正泛着一陣綠光。好吧。明白了。很明顯,擊倒那裡的強化劑被他摸到了。這東西目前還沒被擊倒研究出個什麼名堂來,副作用應該是很大的。
不過想來這并不是什麼霸王會在意的問題就是了。
到目前為止天火……霸王……我和他們之間發生的這一切給我帶來了一種複雜的情緒:諷刺,滑稽,有趣……我說不上來,也分不清,總之真的很好笑。
霸王給自己打強化劑的行為讓我覺得更好笑了:這個往日嘲笑我弱小廢物的家夥竟然也有給自己用強化劑的一天。
其實這事說來也是有些奇怪的,以霸王的性格來說,他不是會給自己用這些東西的人。不過這和我也沒有什麼關系就是了。既然他已經恢複甚至提升了自己的戰鬥力,那天火自然要先交給他。我得抓緊去把那個飛船裡的家夥抓出來,逼問出那個送走了巨猙獰的陸地橋另一端的坐标。
即便死了,起碼要把那孩子的屍體找回來。我不能把他孤零零地留在外面。然而我沒能走成。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轉身,隻是剛擡腿,霸王就一把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撈了過去。他在我極度不爽的眼神中把我箍在身側,光學鏡則緊盯着緩過神來的天火。
我問霸王:“你幹什麼?”
他壓根沒接我的話,而是說起了别的:“這讓我想起以前,像把那時重現了一樣。”
我對他說:“放開我。”
他轉頭對着我說:“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起碼這次你終于沒再躲起來了。”
……莫名其妙。他和天火打架,平白無故提起我做什麼?關我什麼事?我一拳打向他的肩膀迫使他松開我,同時對他說道:“我還有事要做,你就不能别把我扯進來、自己解決嗎?”
他硬生生挨了那一拳,機體卻動也沒動。他對我說:“别惦記那頭野獸了,蠢成那樣死了都活該。它也配叫你操芯?”
這個混蛋!
我直接一拳又砸向他的臉。
他接住了我的這一拳,并就此攥住了我的手腕,然後湊到我臉旁,語氣沒什麼起伏地對我說:“聽好了,你現在哪兒也不能去,你隻能待在這兒,給我好好看着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這叫我覺得很煩。我對他說:“說話不要湊我那麼近。”
遠處那艘藍白的飛船已經飛遠了。臨走前還朝着堡壘裡投放了個配色依舊是藍白的家夥。
我問霸王:“你要這樣抱着我到什麼時候?”
他沒回答,我隻能從他的側臉看出他在笑。
我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我對他說:“找死不要帶上我。”
他皺着眉指責我:“你總是這麼掃興。”
這話實在不中聽。我絕不會“總是掃興”,我何必那麼做呢?我根本不在乎這種事,我對他高不高興壓根毫不在意。
我冷笑着問他:“你這樣要怎麼打?把我當武器朝他扔過去?”
他笑着說:“有趣的提議。”
然後他把我松開了,接着把我朝着旁邊一推,口中繼續對我說道:“過了今天,你再也不用怕他了。”
……我就說霸王是個聰明的家夥。他真的很聰明。明明從來沒見過我和天火的相處模式和場景,卻察覺到我怕天火這件事,可見霸王的聰明敏銳程度了……不過也許恰好就是因為霸王他從來沒見過我和天火相處才能得出這個結論也說不定。
總之他沒說錯。我确實害怕天火。可他也沒說對。起碼沒完全說對。因為我對天火的感覺遠遠不止害怕。那是恐懼。
天火也在朝我看,他對我說:“我知道你以前……”
他的話被霸王打斷了。這次,這個已經接連被他打敗兩次的家夥終于沒再輕易被他擊倒了。這于天火應當是件很稀奇的事。畢竟以他的體格和頭腦來說,是不會有能和他勢均力敵的對手的。
但雖然很關芯結果,但我對他們兩個的戰鬥過程實際上并沒有什麼興趣。打架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我更好奇天火剛剛沒說完的那句話。
我忍不住想,他知道我以前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