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些天一直在風餐露宿多少有些疲憊,路上也就沒有停留去其他地方逛逛,回到寒劍派後便各自去休息了。
陸星晚一回去先見了阿芷,确定了門派内沒出什麼事,隻有這兩日蘇靜雲問過她的去向。
她想了想,将裝着蠶的籠子放在桌上,打算這幾日就聯絡蔺神醫,請她再走一趟為蘇靜雲調養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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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雲的身體确實在逐步恢複,陸星晚不在的這些日子已經不用人攙扶就能下床走動了,精神好的時候也能坐在窗前練練字。
墨竹為蘇靜雲采了新的花放進了桌上的瓷瓶内,花的香氣很淡但是讓人很舒服。
蘇靜雲擡眸看到潔白的花瓣,目中閃過一點追念,這是二師妹最喜歡的花,從前她也最喜歡采這樣的花用來裝點屋子。
她神色柔和地輕觸了兩下花瓣,許久後才默默收回手。
墨竹看她在桌前坐了很久,上前來勸,“姑娘,您坐在這兒很久了,别太勞神。”
蘇靜雲對她笑了一下,扶着她的手順勢站了起來,“好吧,小管家婆。”
她開了句玩笑随着墨竹的攙扶在屋内走了幾步,目光無意間落在了屏風後擺放的一張琴上,不由為之詫異。
以前她沒有精力多關注,如今才留意到房間裡還擺放着她用不上的東西。
她除劍法之外最喜歡練字陶冶情操,至于音律并不精通,想來師尊也不會為她準備一張琴,不是她的要麼就是屋子原來主人留下的,要麼……
墨竹留意到她的目光,連忙詢問,“怎麼了,姑娘。”
蘇靜雲搖搖頭,“沒什麼,我從前不善音律,這琴并不是我的。”
墨竹想了想,“那大概便是陸姑娘留下的吧,以前奴婢見她彈過,用來哄阿蘿姑娘來着。”
蘇靜雲有些意外又不是那麼意外,她隐約像是抓住了什麼,但再去想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她便也沒放在心上,随意的笑了笑,“陸師妹已經好幾日未歸,不知道這兩日會不會回來。”
墨竹說,“一會兒奴婢出去幫您問問。”
蘇靜雲點點頭,主仆二人的這場談話剛落下沒多久,陸星晚便已經回來并出現在了院門口。
墨竹将人迎進來後去泡茶了,蘇靜雲看到她緩步走進來,心頭泛起微妙的波瀾。
一切都在按她的預想發展,她的目光掃過陸星晚的臉上還有雙手,那裡有不明顯的一點灼傷,幾乎要消退的看不出影子。
她就知道陸星晚果然去捕蟬了,唯一偏差的點在于對方不是裝裝樣子,居然自己親自去了。
接下來她會做什麼,将離火蟬雙手奉上取悅我,還是會隐晦的邀功?
蘇靜雲這樣揣度着,臉上卻是和和氣氣地笑了,“陸師妹你回來了。”
“嗯。”
“我聽墨竹說你去處理山下鋪子的事了。”
“是,一些瑣事耽誤了時間。”陸星晚輕聲說,“師姐的身體還好嗎?”
“沒什麼大礙,很快就會好的。”蘇靜雲說。
“那就好。”
兩個人閑談了幾句,陸星晚見蘇靜雲的氣色确實好了很多,十分安心。
她為了瞞的全套特意從山下帶了些成衣回來,半句沒有提離火蟬的意思。
蘇靜雲暗自觀察着她等待着,卻沒想到陸星晚一直到告辭離開都沒有提。
離火蟬有多難取蘇靜雲自己是體會過的,以前門派弟子受罰也去補過,一來能讓弟子吃些苦反思自己,二來也能創造些價值兩全其美。
蘇靜雲不止一次帶受罰弟子去過離火林,所以她很了解離火蟬會造成什麼樣的灼傷,但陸星晚一句未提幾乎讓她懷疑自己的推測是錯的。
蘇靜雲看着門口走了一會兒神又很快回過神來,不,根據她對陸星晚的觀察,對方很注重在她面前的表現。畢竟過去的時間裡師尊和小師妹都已經接受了她,而自己對她還頗為冷淡。
大概想讓自己無意間知道這樣不居功默默付出的态度,才更容易讓人動容。
既然是這樣,等到那天來了,自己一定不能辜負陸師妹的苦心才是。
蘇靜雲溫和的面上露出了一絲涼薄的笑意,她完全忽略了自己逐漸偏激的心态一直在拿别樣的目光注視着陸星晚,似乎對方無論做什麼都是在耍心機,都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