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晚知道她是想看自己束上發帶的模樣,也不戳穿,順勢坐了下去。
事實上她自己内心也頗為期待。
林落月這次沒有在像林間那次那般胡鬧,幫陸星晚拿下了她頭上本就不多的钗環,調整了一下位置将發帶折成兩段,挽在後面的長發上,隻是這樣陸星晚的頭發就是完全散下來的。
她原本就生得美貌,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和順之感,掩藏了容貌原本具有的鋒芒,如今散發下來更是加重了這種柔美。
林落月捧着臉美滋滋的在旁邊欣賞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是在欣賞自己送的發帶合适,還是在感歎陸星晚的容色,或許兩者都有。
陸星晚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又仔細去端詳鏡中的自己,倒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感觸,就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她看了幾眼轉過身來正欲對林落月說些什麼,就覺身上帶着的傳音玉石震顫了兩下,心頭不由微微一動。
她将玉石内的傳音打開,果然傳來了她派出去尋藥的人的答複。
那味藥找到了,很快就會帶回寒劍派。
林落月就在她旁邊站着,自然聽的也是清清楚楚。
又找到了一味藥,距離成功解除姐姐身上的咒術又近了一步。
林落月開心不已,她拉起陸星晚的手,“星晚,謝謝你,你幫了我太多。”
陸星晚輕笑着搖頭,“隻是幫你找齊了一味藥而已,又何談幫了太多。”
最初的喜悅過後,兩個人都想到分别在即,陸星晚起身泡了茶與林落月對坐而飲,屋内變得有些安靜。
林落月臉上難得浮現出些許傷感之色,不過很快又綻開笑顔,“雖說我們很快就要分開了,但是可以用傳音玉石或者琉璃鏡聯絡。”
她興緻勃勃的提議,“對了,路上我也可以寄信給你,将我所行的遊記都寫下來畫下來。”
陸星晚薄唇輕啟,原本是想要叮囑一兩句保重的話,但想到藥還在路上說這個為時尚早,轉而道,“好,出發之前我将制好的茶葉給你帶上一些,你若想喝了可以自己泡。”
林落月重重點頭,“嗯,你以後收到了我的信不要回信給我,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用琉璃鏡和我聯系。”
她說着又從自己的儲物戒裡拿出了一對手掌大小的鏡子,鏡子打磨的十分光滑平順,周邊和背後刻着很漂亮的圖案。
她将其中一面遞給了陸星晚,“你看多麼巧,這兩面鏡子的背後一個刻有星星的圖案,一個刻有月亮的圖案,正好代表我們。”
琉璃鏡可以直接與人面對面交談,且不限距離,但是它遠不如傳音玉石用到的那麼廣泛,原因無他實在是琉璃鏡的造價比較高昂,尋常的小門派可能都沒有一面。
林落月輕輕松松就拿出一對來,而且還是特意鍛造過的這麼精細的,價值不說連城,一個鎮子總能包下來。
恐怕她的家世并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家族。
陸星晚倒并不在意林落月家世是平凡還是巨富,她隻是覺得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林落月昂貴的禮物。
畢竟朋友富有不是理所當然占便宜的理由。
林落月猜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立刻将她拒絕的話截斷在口中,“這不是禮物,隻是我們以後保持聯系的必需品。”
陸星晚還想再掙紮一下,“其實我有傳音玉石……”
“那東西隻能聽見聲音,又看不到彼此。”林落月直白的說,“沒有琉璃鏡我們可能一年半載都見不了一面,你難道不會想我嗎?”
陸星晚臉上微熱,“胡說什麼。”
林落月知道她表達感情的方式比較含蓄,這是不好意思了,笑嘻嘻的說,“不管你想不想我,反正我肯定想你。”
陸星晚擡眼看她,見她清透的眸子滿是純粹與摯誠,所有的無奈與羞澀最終化成了甜甜的欣喜,“嗯,知道了。”
林落月聽到她這樣回應就是答應了,心中也是頗為歡快。
陸星晚有點怕她再調侃自己,便立刻轉了話題,“如今已是七月,再過些時日山下鎮子每年舉辦燈會的日子也要到了,估摸着我派去的人在這前後就能回來。”
林落月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答應道,“好,人無論是燈會前回來還是燈會後回來,我都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