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落月像隻興奮的松鼠在陸星晚身邊繞來繞去,“可以呀,星晚,把人氣得都說不出話了。”
“虧我之前還擔心你性格太溫順,被人欺負。”
陸星晚覺得林落月對自己可能有什麼誤會,淡淡道,“不問問是怎麼回事嗎?”
林落月當然得問,“那個人是誰,她以前是不是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
“你怎麼不覺得是我對她做了什麼。”陸星晚莞爾,又說,“她是雲城丁家的大小姐。”
林落月不是本地人自然沒那麼了解本地以及周遭勢力分布,若有所思,“丁家?聽起來是個大家族,很厲害嗎?還是個大小姐,倒是挺符合她那驕縱的性格。”
她說着突然有點擔心,“我會不會太沖動了,就這麼直接動了手,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陸星晚搖搖頭,“倒也沒那麼嚴重,她隻是看我有些不順眼,沒有緻命的壞心。”
林落月從丁歲歲剛才動手的習慣也看出來了,撇撇嘴,“雖然是個大小姐,但是修為也就那樣了。”
她沒有輕視旁人的習慣,但從丁歲歲出現為難陸星晚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另當别論了。
陸星晚說到這個聲音裡透出幾分感慨,“她的根骨同樣算不得優秀,我聽說她在家族中并不受寵愛,從前頗受二師姐的照顧,所以對寒劍派很親近。”
林落月聽得越發納悶,“既然如此,她為什麼對你那麼兇?”
陸星晚墨玉般的眸子裡也有淡淡疑惑,“我也不知,大概是性格不合吧。”
她想了想,“我從前與二師姐并無交集,但也知道她是個活潑灑脫的性子。也許丁家大小姐讨厭與她完全相反的類型。”
這個理由說出來也太勉強了,林落月怎麼想都感覺可能有隐情,雖說世上無緣無故的愛恨都存在,但既然丁家大小姐對寒劍派有好感就更不應該敵視陸星晚了。
她思索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理所以然來,陸星晚輕聲道,“不必想不開心的事了,你看。”
林落月擡頭,果然看到天際有絢爛的煙花在綻放,一開始可能隔得遠沒有聽到太明顯的聲響,一片又一片漂亮的顔色在夜空中綻放後,終于聽到了屬于爆竹的喜氣響聲。
“真美。”美麗的煙花映亮她的眼眸,林落月轉頭去看身側的陸星晚,恰好這時她也投來注視的視線,兩個人一怔過後便是相視一笑。
看完了煙花,燈會差不多也散了,準備回去的時候林落月頗為不舍,買了一堆東西送給陸星晚。
陸星晚知道她這是舍不得自己,畢竟昨日藥已經到手,燈會也參加完了,林落月自然也要再次出發了。
她表達感情總有幾分含蓄,從前見過的分離也不少,唯有這一次心中格外不舍。
不過她面上卻是帶着笑容安慰林落月,“你外出尋藥不方便來找我,但我以後總有時間去找你,說不準明年可以在别的地方一起看煙花。”
提到這個林落月就有精神了,“真的嗎?”
“當然。”
“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翌日,林落月與寒劍派其他人說了告辭,接着由陸星晚送到了山門外。
該叮囑的該道别的,昨夜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林落月心裡雖然為離别感傷,但面上還是笑嘻嘻的,想到說不準明年還可以和陸星晚一起看煙花就感覺好受多了。
“那我走了,等我到了别的地方給你寫信,想我了一定要用琉璃鏡啊。”林落月站在山道上揮揮手準備離開。
陸星晚輕輕點頭,“好,一路保重。”
林落月便再也沒有說什麼,一路頭也不回的跑出老遠才禦刀離去。
陸星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靜立了許久。
一路緩步走回院子,陸星晚發現不過是少了一個人院子就變得冷清了,她心裡也有些空落落的。
怔怔的在桌邊坐了一會兒,陸星晚回過神決定不再胡思亂想,去靈草園找點事情做。
她剛剛站起身,随身攜帶的傳音玉石就傳來了震動,會是誰?
她以為是阿蘿終于想起和她聯絡,或者掌門喚她去下棋。
誰知林落月有些别扭的聲音傳來,“咳咳……星晚。”
陸星晚一呆,恍惚中以為她們已經分别了很久。
林落月幹咳了一聲,“我已經到了雲城上了天舟,下一站就出了九離山範圍内了。”
陸星晚耐心聽着,林落月聲音低了一點,像是有些害羞,“我就是想和你說兩句話。”
她覺得自己從前沒這麼肉麻,希望陸星晚不會嫌她矯情,“畢竟總之……咳咳就這樣了。”
陸星晚聽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聲音柔緩,“好,我明白。”
等結束了和林落月的談話,陸星晚再擡頭去看天際,天好像沒那麼陰郁了,她心裡也踏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