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大刀挑起了朔的墨玉笛,玉笛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後,就落到曲望塵的手中。曲望塵把玩着手中的玉笛,草草地看了幾眼上面的奇異花紋,就将它緊握,欲捏碎它。
“不用費力了,一隻普通的笛子而已。”
話音甫落,就幾根耀眼的金針便順着風向自己刺來。
曲望塵冷哼了一聲,直接用墨玉笛打落了金針,“沒想到你就着點本事,你連點殺意都沒有,何來要朕性命之說。”
殺意?沒有麼?朔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吐出了一個,“殺。”
霎時,圍繞在他們周圍的幾十個士卒便有了動作,同一時刻砍向了曲望塵和朔。
“原來沒了笛,你依舊能控制他們。哼!這到是朕小看了你。”
收起了墨玉笛,曲望塵丢了刀,抽出了貼身的一柄軟劍,随手一劍,沖向他的幾個士卒就人頭落地了。
滿月的夜晚,是朔攝魂術力量最為強盛的時刻,也隻有這一晚他才敢吹奏《離殇怨》,也隻有這一曲可以控制如此龐大的人數,并且接收不同的指令行動。
這樣是紅楓國士卒能奮力殺敵而白川國的士卒隻能原地伫立的原因。
然而眼前這個人竟然破解了他強盛時期的攝魂術,朔是沒有預計到的,不過好在他有後招。早在戰争開始之時,他就在風中撒了許多特制的藥粉,遇上了鮮血藥力就會被激發出來,凡是聞到的人都會七竅流血而死,最後化為一灘血水,繼續揮發藥力。
當然己方這邊早就一早服用了解藥不受影響。
朔知道這樣做很卑鄙,但是他會的隻有這些,這場仗若是輸了,死的不單單是那些士兵,還有他們背後整個城池的百姓。
曲望塵手中的軟劍不停地揮舞着,越來越多的人躺在他的腳下,然而沖向他的人絲毫不減,現下他完全抽不出身來去殺那個站在不遠處下令的人。
“怎麼會這樣,藥力完全沒有用嗎?”
朔的面色越發蒼白,無力感也襲遍了全身,若是在拖延下去,昏厥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這場仗的局勢可就要被反轉了。朔已經沒有時間追究失效藥粉的事情了,咬緊了血色全無的嘴唇,隻能最後一搏了。
取出了一枚三寸長的銀針,上面淬了毒。朔準備按照《古樸毒經》上的方法,将它紮在離心口毫厘之處,以瀕死的狀态激發起自己的求生欲,以此來刺激自己的意識。可是若是偏了,自己虛弱的身體加上這毒,可就無力回天了。
擡頭望了一眼夜空,玉盤不見蹤影,隻有雲層縫隙漏出的縷縷銀絲。淬了毒銀針在月光下格外耀眼,朔再一次咬緊了嘴唇,下定了決心搏一把,可舉起的左手卻微微顫抖起來。
“這……怎麼……啊……呃……”銀針落地,依舊閃着冷光。朔面目扭曲,極為痛苦的捂着雙手,身體因疼痛蜷成了一團。
痛!巨痛!痛得他都無法形容,雙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可卻又是自己的。
手中的肉好像在相互排斥,嚣張跋扈地向對方争奪領地一般,時而扭成一團,時而四處散開……疼痛開始的瞬間,朔就被痛暈過去了。
可是疼痛并沒有放過暈過去的朔,反而是趁着他昏迷的時刻,從雙手上移到手臂,手臂的疼痛讓朔從昏迷中痛醒,但緊接着朔又會被痛昏過去,周而複始地折磨着朔……
雲層被風吹散開了,銀色的月光好似水幕一般傾瀉下來,掃過千萬沙場上的殘骸,落在一抹灰色與一抹黑色身影之上。
灰色身影蜷在地上,顯然已經昏死過去,他懷中透出一抹月白色的浮光,随後像是受到了月光的召喚一般,越發光亮起來,将灰影裹了起來。
不多時,就将一團黑氣從他的雙手之中趕了出去,随後浮光化作點點微光散了開去,留下面色安然的灰影。
黑色身影被層層圍住,但他依舊冷靜地揮舞着手中的軟劍,每當有一片人在他倒在他的劍下,就有另一片人踏着剛躺下的屍體繼續對他發起攻擊,阻礙着他,所以他隻能不厭其煩地掃清前面的障礙。
不知道厮殺了多久,一抹月光落在了他身上,他的胸口處亮起了一團幽藍色的浮光。随後形成一個光環向四周迸發開去,所過之處,士卒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小塵怎麼樣!我厲害嘛!”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随後一個孩童模樣的虛影落在了黑衣身影的肩膀上。
“你早去哪了?現在出來有何用!”一把揪過肩上的虛影,曲望塵将它拎在手中,眼中帶着幾分假裝的怒意。
“你說我去哪了!要不是我,估計某人就自刎喽!”
念玉雙手環抱,氣呼呼地說道,“要不是我拼盡全力吸收亡魂積攢力量,讓某人自由,這個某人的脖子啊!早就添了一道新傷呐!哼!”
說罷,不等曲望塵有所回應,就化作了一道浮光竄回了曲望塵胸前的亡海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