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依舊挂在天際,月光中帶着幾分清冷,落在身上寒上加寒。
哈氣在手上,想借着熱氣讓幾乎被凍僵的雙手暖和點,但是熱氣散去之後手更加冰冷了。
朔這是有苦說不出啊,明明他自小就在雪山上呆習慣了啊,不應該畏寒的,怎麼到了這個地方他都快凍着成冰柱了。
而反觀曲望塵他倒像沒事人似的,甚至下海撈魚都不帶皺個眉頭的。
“你真的不冷嘛?”朔凍得有點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明明旁邊點着篝火,但是依舊燒不掉他的寒意。待會還是去林子裡跑兩圈暖暖身吧,在這跑會被曲望塵笑話的。
曲望塵把撈上來的魚往岸上一堆,甩了甩身上的水漬,“不冷,你身子差,我多撈幾條,待會烤了給你補補身體。”又一個猛紮下了海面。
這片林子果然古怪,林子隻有野果,沒有走獸,而海裡有魚,還是河中魚。
朔不大明白這河裡的魚是怎麼出現在海裡的,不過也不管他,隻要現在能有肉吃就好了。看着一條又一條的魚被曲望塵扔上岸,朔看得饑腸辘辘,恨不得立馬就給吃了。
“不用饞了,馬上就可以吃了。”曲望塵抓着一條魚走上了岸,看着兩眼發光,死死盯着魚的阿朔不由的笑出了聲。
“好的,你先穿上衣服,我再去林中拾些幹柴來,這些不夠用。”曲望塵的身體和他印象中的有些出路,他感覺望應該更纖瘦白皙些,不過應該是他記錯了。朔抽了一根燃燒的木柴當火把,還沒走出幾步,他又走了回來,從懷中拿出一把精緻的匕首交到了曲望塵的手裡,“這個給你,清理一下魚的内髒。”
“你當心些,每次你去林子總會走丢。”
“放心!我會注意的。你趕緊穿衣服,别凍着了!”
聲音是從遠方傳來,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朔就跑遠了,曲望塵嘴角一勾,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要是能一直待着就好了。
“對,這就是這樣留下來!”聲音好似穿透了耳膜直接在腦中響起。
“誰!”
小跑中的朔驚呼一聲停了下來,刹那間火把換到了左手,右手握銀針,成防備姿态警覺地巡視着周圍,僵持了半刻後,沒有反映,他才收回了銀針,右手換回了火把,繼續一邊小跑一邊撿散落的木枝。
可是不多時,朔再一次聽到了奇異的歌聲,這次離他很近,仿佛就在他身後。
以往他會莫名地被這歌聲吸引,不由自主地去尋找歌聲的主人。但今日,他卻保持着一份清明,因為就在剛才聽到聲音的瞬間,他用金針封了穴,減弱了自己的五感能力。
“你是誰?”
轉身的一刹那,右手的銀針随即甩出,隻聽“蹭蹭蹭”三聲,銀針釘入了樹中,不到一息的時間,那部分的樹皮就被腐蝕了,露出的樹幹也漆黑了一大片。
面前是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的青澀少年,他的上半赤裸,單薄身子上隐約浮現着藍色的奇異紋路。
而他下半身是一條深藍色的魚尾,金邊藍底的魚鱗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任何一片都是完美的,缺一不可。尾鳍上面帶着一個金色的圓環,上面鑲嵌着三塊顔色不同的寶石,分别是藍、白、黑。
頭發也是藍色的,又長又柔,尾端直接盤附在了他的魚尾上,乍看好似一件薄紗衣。他的眼睛和曲望塵一樣都是藍色,不過還是曲望塵的更加深邃。少年的耳朵被魚鳍所代替,色調依舊是藍色,但是很好看很合适。
這應該就是書上記載的鲛人吧,沒想到真的存在!聽說鲛人的淚制成的蠟燭能燃千年,而他們的肉食了能長生,不過人肉他不敢吃,下半身的魚肉到是……
咂咂……
還有那金環是個好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拿下來,望一定會喜歡。
“你終于清醒了,真是太好了!時間不多了,你聽我說!你們要是再不出去就會死在這裡的!”少年眼中的多了幾分光彩,一臉驚喜的說道,“不知為何,每次與你說話,你都是一臉呆滞。”
“到底怎麼一回事?什麼時間不多了?為什麼會死在這裡!”朔剛剛還在打着鲛人的主意,轉眼間就被他的話震驚到了。
“月……”
“嗒嗒”兩聲水滴落水的聲音再一次傳入了朔的腦中,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識,眼神空洞,火把掉落在地,任由鲛人怎麼呼喊他都沒有反應。
又是這樣!
鲛人咬緊了嘴唇,握了握拳頭,原本在眼眶周圍打轉的淚珠落了下來,“貓兒,你不能一錯再錯了,這樣不行的啊。”他身影逐漸透明,最後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由淚水化成的小池子。
等朔恢複意識後,他看着那一池池水陷入了沉思,怎麼又是這樣的池子,看來他不能一個人來這片林子了。
每次都是他遇上詭異的事情,難道他真的這麼容易招惹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