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君趕緊抹了一把臉,甩了甩手的水漬,而玉碧妝則是取了一手帕給他擦拭了起來,等差不多的時候,他才開了口,“師父,你也用不着送我這麼大的見面禮吧!至于這樣對我嗎?”
朔将熱湯放到了一邊,又瞥了一眼樂君,吐出了四個字,“至于,快說。”
樂君走到一臉焦急的莊拾星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去大牢看看你師父吧,沒準以後就見不到了……”
話音還沒落下,莊拾星已經一個健步出了房間,若不是門外還有兩個還沒踏入房間的人看着他離去,誰都會以為剛剛沒有人離開呢。
“他怎麼了?”文澤軒下意識的問了起來。
“估計是遇到什麼危急的事情了吧,我們先進去再說。”武雲堂接道。
樂君扶正了被莊拾星撞歪的帽子,“唉……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聽我慢慢道來吧。”
随後他坐到桌前,待其他幾人圍坐好之後,他又接着說道,“浮荼老怪是昨夜來到鎮上的,由于天色太晚他直接住進了一家小客棧。
本來今天就可以和我們彙合的,但是那客棧旁邊的豆腐鋪子出了一樁命案。
鋪子宋老闆娘的小妹被人殺害了,兇手不但殺了人還盜走了鋪子裡銀兩。
最可氣的就是我驗屍時,發現那女子還被奸污了。
搶劫、奸污以及殺人三條罪名加起來,自然就是判了個秋後處斬的死刑了。”
“秋……後處斬?”
朔一愣,現在還不到時間吧,随後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九月下旬了,他們來這已經快二十多天了,“原來都快降霜了啊,想不到已經拖了這麼久了,唉……”
李望延身上的蠱毒最多隻能壓制三個月,要是再拖下去,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無論如何,他都得把那觀心蕊給弄到手。
“那麼這件事情又是怎麼扯上拾星他師父的呢?”看着朔的愁容,李望延更加愁,沒想到案子真的是一件接一件,他們想走都走不了。
“唉……這就得從浮荼老怪的性子說起了,他為人喜鬧,又大大咧咧,脾氣沖,他提着行李剛從客棧出來就看到旁邊的豆腐鋪子圍着一大群人,于是他也過去湊熱鬧了。結果呢?”
此時,圍坐的幾人的興緻都被他吊了起來,而樂君則是口幹停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湯,啜了一口嫌燙,就吹涼一口一口地喝着慢慢地喝着。
喝完之後,他又接着開了口,“這結果啊,就是他和圍觀的其他路人因為搶位置沖撞了起來,從最開始的嘟囔變成了相互頂嘴,慢慢地就對罵起來了,最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兩人掀起袖子當街打了起來。唉……你說他們打就打吧,何必丢東西呢?丢就丢嘛!又何必丢鞋子呢?這不丢還好,一丢就把他自己給丢進去了……”
接着樂君又說的口幹舌燥了,再一次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湯開始慢慢地吹涼,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好不容易等他喝完了一杯。
結果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個舉動把朔急得熱汗連連,徹寒的身子都不抖了。
“沒想到浮荼老怪的鞋子上面又血印子,直接把和他對打的大漢給吓壞了,他直接拿着鞋子跑到了衙役面前報了案,你們猜怎麼着?”
樂君又頓了一下,看向了衆人,直接衆人都回了他一個‘快說!不然削你’的眼神。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意識到自己講得有點,有點太……所以趕緊正常的叙述起來,“浮荼老怪鞋上的血印子和現場留下的血腳印一樣,他的包袱裡面還裝着鋪子裡面被搶去的銀兩。
而且他身上衣服的料子和被害者手中拽着的布塊也一樣,所以物證全齊了,他就被帶回衙門待審了。
之後我們收集了人證,也證實浮荼老怪在死者被害的時間段裡面出去過,而且他自己也承認确實半夜裡起來過。
于是,人證物證全齊了,浮荼老怪因為入室搶劫、奸污、殺人這三條罪名被判了秋後處斬的死刑。”
“唉……徒弟啊,你不應該當捕快的。”
朔幽怨地盯着樂君許久,随後慢悠悠地說道,“相思坊要是有了你,估計就生意興隆、财源廣進了!你不當說書先生真是太屈才了啊!”
其他幾人也點點頭,都表示贊同朔的話。
不過樂君這麼一出倒是讓朔想起另一件事情,當初他就感覺方柏講的夢願仙的故事怪怪的,現在才弄明白過來,是講述的方式不同。
和前面的講法完全不同,所以現在他百分百可以肯定前面的故事不是方柏講的,至于是誰講的,自然就是他死去的大師兄,也就是那短命的月易講的。
這月易也真是倒黴辛辛苦苦講了這麼久,結果給他人做了嫁衣。
“那倒是可以啊,等以後我老了,我就去當個說書先生,多謝師父指的這條财路啊。”
樂君再一次笑了笑,眼中滿是歉意,他剛剛不知怎麼的就這麼講了,外加上他剛剛好幾次口渴停下來喝水,還真的有幾分說書先生的風範在。
“照你這麼個說法,你已經肯定兇手不是浮荼老怪了,抓他的目的是希望通過他找到真正的兇手嗎?不過這人心可謂,兇手可不會這麼傻。而你的手中還沒有過冤案吧?若是到時候找不到兇手,你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