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付逍的手剛一碰上其中一片花瓣,那花瓣就倒立了起來,像是奓毛了一樣變得鋒利無比,将付逍的指腹割出條細口子。
付逍龇牙咧嘴地收回手差點破口大罵:“這玩意兒真狗…夠厲害的啊!”
衡霧尋歎了口氣,正了正神色,想借着夜晚隐藏起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涼兄,既已抓住始作俑者,麻煩就先将他交給我們吧。”
涼落祈看着付逍正往被劃傷的手指呼呼吹氣,本想去安慰幾句,聽到衡霧尋的話後又轉過身:“衡兄的意思是,天界要将妖王捉回去?”
“那這就不好辦了。”見衡霧尋連連點頭,涼落祈雙手揣進衣袖裡故作煩惱狀,“且先不論妖王為何躲在這裡,單是人界的死靈一事就尚未解決,衡兄直接将帶回天界的做法就不夠妥當。還是說,這不是帝師大人的意思?”
若是擇韶想要妖王苌庥,确實能打着帝師的名義,隻一聲令下就能做到。
衡霧尋不打算再作隐瞞,一貫挂着燦爛笑意的稚嫩臉龐這會兒倒嚴肅了起來:“針對兩位的死靈有備而來,至于是誰在場人都心知肚明。妖王是帝師要的,我們隻管交差,兩位若想繼續追查,等此事結束我們絕不會幹涉。”
感到發絲揚起涼落祈下意識摸了摸背後,恍覺自己身上已經蓋了兩層衣服。
如十傾曜所說這會兒起了風,付逍慢慢将手搭在了身後的劍柄上,衡霧尋右手折扇一合搭在了左手中輕輕握住,衣擺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此刻四人沒有了多餘的動作,四周彌漫着劍拔弩張之意。
就在這時,苌庥那裡傳來了吧嗒一聲響,涼落祈隻覺長發揚起,他一回頭,一團黑霧嗖地從身旁穿過。
“苌庥!”衡霧尋愣了一下,看着十傾曜的神器輕飄飄地圍在兩人周圍打轉半晌沒緩過神來。
誰能想到這人直接把到手的鴨子放了?!
苌庥正沖上官府的方向跑去,衡霧尋一個頭兩隻眼左右看了幾個來回委屈巴巴地追了上去:“哇——苌庥你别跑啊——”
付逍見苌庥跑了大驚失色,根本顧不上一挑二緊跟在衡霧尋身後喊道:“哎哎哎哎哎哎——我的賞金啊——”
氣氛忽然輕松了下來,涼落祈看着兩人跑走的背影輕輕扯了下嘴角,後皺眉認真思考起十傾曜将他放走的緣由。
本來不就是為了抓住這妖仔細盤問盤問他到底和上官富貴有什麼恩怨嗎?涼落祈抱起雙臂緊緊閉着眼睛撇着眉頭陷入沉思,思了一會兒發現十傾曜的辦法十分受用。
自己被上官富貴請來府上除祟,對這祟的處理還同帝師有沖突,不如幹脆将妖王放走,大家再抓一次。
還沒來得及感歎這招出其不意,涼落祈便聽十傾曜道:“你我在此埋伏妖王,衡兄和付兄也在蹲妖王現身。隻留渡兄在上官府中……”
涼落祈蓦地轉身望向十傾曜,十傾曜攤開手側了側頭道:“那現在府上,有幾人?”
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涼落祈扶額,随着十傾曜擡腳準備回去。身旁的花繩見狀,輕飄飄地飛到涼落祈周身圍着他轉。
想着剛才付逍去碰花繩的一幕涼落祈已經伸手撫上它,這觸感柔柔軟軟,被涼落祈一觸碰飛的比剛才還要快了些,帶動着周圍的風将他的外袍吹的起起落落。
涼落祈無奈一笑,心想這花繩明明很高興,莫非是之前不肯讓生人随意去碰?
好歹是個有靈識的神器。
涼落祈順着它們還是問了嘴十傾曜:“小十為何把妖王放走了?”
十傾曜見那花繩馬上就要整個将涼落祈包裹住,發現他頗為無奈地用手擋了一下貼身的花瓣,便作不經意地将兩手背到身後回道:“得不償失。”
身上的花香味驟然減輕,涼落祈看着身上和雙手中的花繩迅速退下并未多想,隻尋思小十應該是不想就這件事同衡兄付兄大打出手。事情原委還沒水落石出,幹脆直接放了苌庥,且看後續。
說出想法後十傾曜點了點頭,思及此涼落祈又道:“有靈力的人,是上官跹。”
“說來小十這神器叫什麼名字?”涼落對這神器頗有些愛不釋手,在看到十傾曜眯着眼睛輕笑一聲沒有回應後便說起了那花繩神器。
“阿祈也盲猜一下?”十傾曜背在身後的手輕輕一松,老老實實被握在手中的花繩重新飄回兩人身旁,隻不過這次花繩沒再貿然去蹭涼落祈,讓倒是讓涼落祈松了口氣。
這神器對他太熱情,他雖然很喜歡,但到底不是自己的。
涼落祈無聲笑了兩下,自己手中那個說不上有靈識,但也是在南村醒來後無意得到的。據傳那是金凰大人的唯一一件神器,随金凰殒落,又恰好被自己發現。
十傾曜擡起胳膊雙手撐到腦後甚是悠閑,涼落祈聞言撓了撓臉頰道:“小十,這個可不興玩兒啊……”
十傾曜似乎心情很好:“它叫……”
兩人漸漸遠去,一個人影隐入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