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涼落祈驚惑之際,漩渦忽然在水面上炸開。涼落祈伸出手召出了符囚擋在兩人面前,看着炸開的海水處聚出了一股風,十傾曜見狀丢出了一把漆黑的戰戟。
戰戟順着那股風鑽入海中,不過片刻,兩人聽到了一個聲嘶力竭的嚎叫聲。
“這位大人别别别别别!我是同僚是同僚啊!白虎神衡霧尋!”
在僚字出來的那一瞬涼落祈才聽出了衡霧尋的聲音,如果問為什麼是僚字才聽出來的話,因為他第一聲喊的實在是慘,是慘到聲音完全辨不出來的地步。
漩渦正是海裡衡霧尋點指成風點出來的,他剛要拉着付逍上去,一把戰戟就對着他腦門直直沖了下來,吓得他以為得罪了淵神。
可能是被衡霧尋的那聲純野生的嚎叫聲整懵了吧,漆黑的戰戟在他喉嚨處堪堪停了下來。
見這鬼東西定住衡霧尋急急忙忙拉着付逍飛上去,看見岸邊兩個戴着帽袍的人以為是淵神親臨,馬上就要感恩戴德地跪地拜謝不殺之恩了。
付逍在一旁适時出了聲:“衡兄,這好像是涼兄和十兄。”
“嗚哇哇哇哇——謝淵神不殺之恩嗚哇哇哇——”衡霧尋哪兒聽得見付逍聲音,作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就開始坐在兩人面前哭嚎。
“哎,衡霧尋……這是涼兄和十兄。”
付逍試圖拉了下他的胳膊,衡霧尋安安使着蠻力将他手甩開,繼續哭嚎:“嗚哇哇哇——我們不是有意來搗亂的——是我實在出不去所以才出此下策啊——源神恕罪!”
涼落祈都做好打招呼的準備了,手還舉着,臉還笑着,就是有點插不上話:“……”
十傾曜想着要不再戳他一次吧。
付逍默默橫着步子挪到衡霧尋身後,擡起手,握成拳,懸在哭哭咧咧的衡霧尋頭上,深呼吸後一下子敲下去:
“真是後稷廟的金人駕封條——給我閉嘴!這是涼兄和十兄你個聾子!”
衡霧尋感覺被直擊了一下神魂,在最後他聽到神魂對他說:“這是涼兄和十兄你個聾子……”
“涼兄和十兄你個聾子……”
“你個聾子……”
“聾子……”
“……”
啊,是涼兄和十兄?
“涼兄十兄?”
“涼兄十兄?!”
衡霧尋盤着腿一下子坐起來,捂着頭擡頭眼神從懷疑變成驚奇:“涼兄?十兄?”
“你還想問幾遍。”付逍捂住臉直接沒眼看,涼落祈見衡霧尋貼上來想着終于能說話了,于是揮揮手笑道:“哈哈,衡兄,付兄,好久不見。”
“你們怎麼來啦?”
“本來想在此處歇歇腳,沒想到臨魚全成了海。”涼落祈放下手摩挲着手爐垂眸。
付逍抱着胳膊點點頭,衡霧尋用折扇順了順頭發問:“半年前一别,你們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還順利嗎?”
涼落祈想了想撓了撓臉打着哈哈道:“目前是順利的。”
衡霧尋:“?”
付逍:“唵?”
涼落祈簡單說了下這半年的曆程。
“啊?十兄受傷休養了半年?”
“啊?!你們還遇見紅蓮了?!”
涼落祈覺得他倆能玩兒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們認識紅蓮姑娘?”涼落祈正想了解一下這位同僚,便見衡霧尋折扇一開,遮住下半張臉露出一雙神采奕奕的雙眸:“何止認識,紅蓮這人可是我的好朋友。”
“那聞玉……”
“聞玉是紅蓮道侶。”衡霧尋笑道,折扇指了指面前那片海,“涼兄要想具體了解的話不如幫幫兄弟破了這東西?我已經努力半個時辰了。”
“你們來這兒是有新的委派嗎?”涼落祈探頭重新審視起這片海面,看着衡霧尋剛活躍起來這會兒又蔫了下去。
衡霧尋郁悶地合上折扇,雙手握着踱步道:“當時涼兄的話帶到後,帝師還是照常,但司命說我們辦事不力,半年來不給我們派任務,我差點就要窮得喝西北風了——嗚嗚嗚——”
涼落祈聞言幹笑兩聲沒有說話,反而是付逍歎了口氣聳肩道:“好好好,這位家境殷實又有錄事神的戰神,快說重點。”
“結果最近終于有了委派。委派的内容是處理此地,也就是臨魚的水災。”
後一句是衡霧尋一本正經快速說出口的,但涼落祈感受到的是他得到此委派的……
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