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藤樹下的小十一還是小十一，估摸着是在靈身被長生羽盡數消弭後複才出現。

隻是……淵神又是如何做到從小十一身上出現的？

見涼落祈似乎沒有理明白淵神的一些事，十傾曜便道：“不如等下次去淵界看一看？”

涼落祈差點嘴角一抽，心道那真的要穿裙子下海？

見他流露出些許怯意，十傾曜低笑一聲又道：“至于從南方引去的海水，阿祈如何看？我聽到你同小十一的對話。将那片海水引到遠處的臨魚……消息是假的。”

說着，十傾曜的笑意慢慢褪去，手撐在草地上，指尖漫不經心地點着：“那人又如何得知臨魚恰好無水災呢？有人若有心陷害，總歸不能全算你的過錯。”

涼落祈抿唇不語，十傾曜也沒逼迫他非要說。末了涼落祈搖搖頭，沉聲道：“這件事的确隻得探查一番。隻是過去許久，已經記不得那人是何模樣了。”

“要上去找衡兄他們嗎？”事情都無眉目，涼落祈幹脆先不想這些，眼下距同聽夜約定的時日還有七八天，先到妖族确認上官翩下落回天界才是要緊事。

隻是他尾音還拉着，便聽到瀑布那邊傳來兩聲怪叫：“哇哇哇哇哇哇哇——！”

随着撲通兩聲落水聲，涼落祈還未起身，兩人身旁的那隻渾身漆黑的狼早早站了起來弓起了後半身，一臉警惕地望着朝他們遊來的兩人。

白兔擡起了兩隻前腳，豎起了耳朵聽着動靜，或許是有狼在它身邊給它壯膽，它隻聽了片刻，便開始在狼身邊繞着圈吃起草來。

待兩人遊來了岸邊，涼落祈剛起身準備去拉一把，那狼便嚎了一聲，給剛上岸的付逍吓了一跳：“我靠，這狼？！”

衡霧尋握住他遞來的手，半個身子還在水裡，聞言他探出頭向付逍身後看了一眼咋舌道：“我去，這什麼？！我栖衡裡出現的什麼怪東西？！”

涼落祈幹笑兩聲，示意兩人上岸：“我們也不清楚，上來再說，上來再說。”

兩人捏了個訣整理了一番，付逍看到了那隻泛着金色的兔子上前一步道：“好肥的兔子。”

兔子聽懂了他的話，瑟瑟發抖地躲在狼的腿後，狼見狀對着付逍龇牙，付逍倒是不怕，定定地站着喊衡霧尋：“行啊，你扇子裡還能多出來了兩隻靈物啊。”

衡霧尋也上前一步一邊冥思苦想着一邊嘗試将狼喚過去：“乖，乖，來我這邊？我也不知道哇。栖衡是我老爹傳給我的，嗯……好像是對我提過一嘴，我忘了……”

付逍若有所思了一會，就要拔出他的大劍：“兔子暫且留着，不然把這狼劈了試試看它還能不能化回來？”

涼落祈一聽總感覺怪怪的，于是他試圖将那隻狼喚回自己懷裡去：“狼兄，狼兄？”

狼還不為所動，碰巧十傾曜和涼落祈想一起去了，對着那隻兔子點出一根金絲線，兔子感覺有東西戳自己，回頭一看十傾曜正懶洋洋地同它勾了勾手：“過來？”

于是它跳了幾步跳到了他手裡。

見此那隻狼慢慢退了兩步，低下頭慢慢走到涼落祈腿邊，立起前腳。涼落祈将他抱了起來，揉了揉它的頭。

見付逍還拿着那大劍沒收回去，涼落祈思忖片刻便立馬抱着狼默默退了幾步到十傾曜身後，探出頭看向付逍兩人：“付兄衡兄怎麼下來了？”

付逍見狀“得”了一聲将劍重新插回背後劍鞘中舉手示意，衡霧尋靠到涼落祈身邊，見那狼沒有攻擊他的意思，暗戳戳地去戳它的尾巴，一臉委屈：“紅蓮擔心你們，讓我們下來看看。還沒準備好呢，剛伸了個頭就被推下來了。”

涼落祈聽了想笑，但忍住了：“辛苦了，衡兄。”

那狼或許是被衡霧尋戳不舒服了，撲棱起來張嘴就去咬他，衡霧尋吓了一跳及時收回手，見狀更委屈了：“嗚嗚嗚都欺負我——”

“快到地方了。”付逍摸着胡茬道，“之後你們到了鶴樾，若真碰到了上官和妖王，千萬小心啊。”

“付兄安心。”涼落祈明顯感覺栖衡震了一下，像碰到了什麼東西，衡霧尋擡頭看着青白的天空漸漸瓦解，道：“噢喲。這不就到了。”

六人是被栖衡吐出來的。

聞玉抱着紅蓮輕輕落地，涼落祈被十傾曜單手攔腰護着也穩當駐足，隻有衡霧尋和付逍互相争着誰先幫誰，最後還是衡霧尋禦了個風圍住兩個要趴在地上的人緩緩落下。

紅蓮先發現了兩人的懷中之物，湊上前也想摸：“這是什麼？衡霧尋你在扇子裡養靈物？”

“冤枉。”衡霧尋語音剛落馬上接上話，他收起折扇打開擋在自己面前湊到了那狼面前，“我好像想起來了，老爹說栖衡内裡乾坤若養得好也會通靈，興許是它見涼兄十兄靈力對付，自行化形了。”

紅蓮成功地碰到了狼的尾巴問道：“化出來的形以什麼為根據？為什麼不是化人？”

“姑奶奶，我還沒這通天本事。”

衡霧尋對她投去羨慕的眼神，倒也沒再伸手去嘗試，而是背過身朝着客棧走去：“可随意化形，不代表啥都能化，總之——随緣。”

聽完這一連串涼落祈忽的就不敢摸懷中狼了。如果這是他想出來的小十……說來它好像真的挺喜歡被摸頭的……

“那它們不回扇中嗎？”涼落祈問。

“别擔心，既然是虛物，出了栖衡，一會兒就會自己消散了。一點靈力罷了。”

衡霧尋已然走到了最前面，随後是付逍和聞玉紅蓮，付逍側身催了兩人一聲，涼落祈應聲邁出步子，看着那隻狼如衡霧尋所說開始漸漸消散。

直到還剩一顆頭，涼落祈對上它的那雙眸子，彎着眼睛對它笑着道了聲：“再見呀。”下一刻那狼頭竟騰空起來，鼻尖碰了一下他的便完全消失了。

“唔。”涼落祈手指蹭了蹭鼻尖，想着這是狼對他的告别方式吧，十傾曜恰好走了過來：“阿祈，跟上吧。”

涼落祈擡眼一看居然跟前面四人落了快一條街的距離，便加快了腳步喊道：“來了，來了。”

客棧。

衡霧尋尋到的客棧可謂是十分華麗的。門口的店小二長相清秀，透着幾分陰柔之氣，在看見幾人後他眼睛一亮，不知是不是錯覺，涼落祈竟看到他的眼睛如動物豎瞳一樣。

隻見店小二分外熱情地招待幾人進屋，便招呼邊喊道：“客官請進！客官幾人呐？”

“六人。”

“六人，好呀好呀，美味美味～”

人多的地方就會特别吵鬧，尤其是這門口吆喝聲不斷，衡霧尋沒聽清：“啥？”

“六人，好呀好呀，有位有位～”

衡霧尋掏出十兩金子道：“兄弟，一間上房，備好酒菜～錢不夠可以再添，先把最好吃的騰上來！”

小二對一旁女子點點頭，邊引邊應：“得嘞，幾位客官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