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祈思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撓撓臉:“聽夜你可趕時間?我大抵要稍晚一點……巳時我定在西靈門等候。”
見聽夜點頭涼落祈感激道:“那就有勞了。眼下我們要去前方客棧一觀,你要随我們一起嗎?”
聽夜搖搖頭,從袖中掏出了一塊金球,涼落祈乍一看這同小十給他編的那個一樣!
“這是臨走前清匪給我的,說讓我歸還給你。”他遞過去那金石很堅決的盯着涼落祈,涼落祈覺得這次再見聽夜是他聽到他話最多的一次,他接過金石道了句多謝,目送聽夜離開。
涼落祈将金石遞給十傾曜,看着十傾曜擡擡手運着靈力将其收入手中,輕握消失。
“說來這一次不知何時能飛升,希望順利才是。”涼落祈搖了兩下頭将額前一縷短發順到身後開口,兩人重新向着北方趕路,涼落祈自覺已道出飛升一事,還是說明白為好。
“我已飛升數百年,每次恍過神來還是在人界。這應該算是飛升失敗吧,不知道是因為哪個我。不過人界地大,你我在南山相遇實在有緣。”
涼落祈如此說着,神情似乎有些失落,好在道出與十傾曜相遇時眼中卻迸出了些許光亮:“這對于幾百年來獨自一人的我來說實在是一幸事。”
縮地成寸兩人穩當的行在路上,十傾曜目光柔和,盯着他的肩膀默默後移了一步:“阿祈會重回天界的。”
“但願吧。”涼落祈看了眼天,“也不是非回去不可……隻是有些事情隻有上去才能解決。”
一路趕來周圍鮮少有炊煙人家,以樹林居多,兩人穿梭于一片茂盛之中,也沒再見到第二處竹林。
幾百裡的路在縮地成寸下并不遙遠,前方高挺的松樹林中隐約看到了一角閣樓模樣。随着逐漸的靠近才得以看清全貌。
是座塔樓。
此處沒有所謂村莊,像村莊的部分大抵是塔樓底層蔓延出來的長廊。長廊五步一燈,十步一門,遠遠望去像匿于林中的住戶。塔樓五層,檐角不似往常閣樓客棧挂着金鈴或者紅燈籠,而是垂着黃色符紙。
天已逐漸暗下,涼落祈驚覺又是一夜未眠。
駐足在塔前,望着那些符紙他陷入了沉思,白日看去這一堆符紙就有點詭異,若是到了晚上,這裡會不會招來邪祟?
十傾曜對它們隻是一瞥,便将頭搭在了涼落祈肩上閉上眼睛,懶懶散散的模樣。
他烏黑的長發有一縷不經意散到涼落祈身上,同他的頭發混到了一起,兩人皆未留意,十傾曜小憩片刻又睜開,而涼落祈的目光一直在那些似乎是用朱砂塗在黃符紙的鬼畫符上。
每張符紙上圖案不盡相同,有眼,有字,有複雜的符文,他确實沒看出來個什麼東西。
塔樓五層二十角,光天化日下,樹木叢生中,孤零零立着一座飄着二十張黃符紙的黑色閣樓确實詭異,但涼落祈和十傾曜并不是怕邪祟的主,待十傾曜擡起頭來,兩人相視一眼,當下便邁出步子朝大門走去。
在手将要碰上塔門時,涼落祈的袖裡突然傳出嗡鳴震顫之聲,他心下一驚,拿出來一看,發出動靜的居然是那把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在手中震動不止,涼落祈感知到它這異樣竟不是害怕,而是興奮。他複擡頭疑惑的看了眼大門,不知道這塔為何讓這種神器都如此激動。
是裡面的什麼東西?
十傾曜就在自己身後,既然他什麼都沒說那應該沒什麼關系。如此想着,涼落祈的手再次觸碰門上,指尖還未碰上門環,門竟自己打開,一股沖力自門縫吐露出來。
涼落祈下意識地護住十傾曜,兩人齊跳至兩步外,閣門打開時涼落祈手中的天作之合竟自己顯了劍鋒沖了進去!
“哎……”
涼落祈伸手沒能抓到它,恰巧這時又一股勁風撲面而來,這風勁頗有雷霆之勢,夾裹的靈力似要将他撕扯成兩半!
涼落祈以衣遮面擋住風同十傾曜分開,這開門禮殺氣似乎有些重了。但是天作之合飛進去了,他必須要找回來。
他握了握手,感應着靈力的波動,很穩定。發現四下無人煙塵四散,涼落祈停留片刻見裡面沒了攻勢毫不猶豫沖進了閣樓。十傾曜緊随其後,在進入塔中刹那,向裡打開的閣門又重新合上。
塔中并無外面看起來漆黑一片,最起碼面前放桌上燃着的一圈紫白色火焰能勉強為人照個明。
看清那桌上蹲着的兩人,沒錯,就是看到在桌子上蹲着的兩人時,涼落祈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走近了幾步再三确認兩人過于眼熟的衣服顔色以及兩人臉上的面具時,涼落祈目中愕然了一瞬後緩了好久才揚起了招牌笑容揮手道:“打擾了,兩位。”
兩人正是涼落祈在破掉半方小結界後暗巷中遇到的兩位奇怪的人。
“喲。”紫衣白臉不僅擡手回應了一句,還順便同他拍了個手,但涼落祈手心并沒有感覺到一隻手該有的觸感,反而是個冷冰冰的東西戳疼了他。
“?”涼落祈定眼一瞧,正是天作之合的劍柄,直直立在紫衣白臉手心裡。
紫衣白臉手還保持着同他拍手的動作,涼落祈見天作之合也沒有掉下來的意思,一時間也沒動手。
“你莫非,故意踩點約我,就為了等他們倆來?”粉衣藍臉問道。
“哈哈,你猜?”紫衣白臉雙臂環胸樂道,臉上面具右臉處突然崩壞了一道,紫衣白臉才想起來手心上還貫穿個東西,臉色立馬變了,隻是帶着面具無人看見他的表情,隻見他又抖着胳膊伸向涼落祈。
隻不過涼落祈乖巧地背着手立在兩人面前,并未注意,視線悉數被慢慢摘了面具的粉衣藍臉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