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燈一直亮到天明,翟宇和張闖臨近午夜才回去,走的時候路過衛生間正好看見蔣浩扒着洗手池在吐,就又等了等。
“餘涵呢?”之前的那張大單子讓張闖十分嚣張,自己手底下的人走了多久都忘記了,“他跑哪吐去了?”
“早就走了。”翟宇的思維還算清明,可胃中酒水翻滾的不适還是讓他皺起了眉,“沒和你打招呼?”
“或許是打了?”張闖反問一句,随後搖着頭說道:“算了,這會肯定在睡覺,也不用管。”
蔣浩吐的渾身都是臭味,翟宇嫌棄的将人丢給保安,讓人幫忙送回房間。
保安問及房間号,翟宇也不知道,想直接刷卡再給他訂了一間。
“抱歉先生,遊輪上沒有空房間了。”
翟宇頭疼,一旁的張闖站着都快睡着了,聽見人說話也隻是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不怎麼清楚的話,随後砸吧嘴巴又側了個身。
“那你把他和那個一起送回去吧。”
張闖的房間翟宇知道,他現在也不想再在這待着,想早些回去休息,他指着張闖和蔣浩道:“他們兩個,一起送回去就行。”
保安習以為常,應下後找來同伴架着人走了。
他踩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往三樓去,第一次覺得爬樓是件麻煩的事情。
拿着房卡刷開門,走進去看見陶衛坐在床邊背對着自己,眼底的情緒剛起又看到睡在床上的餘涵,翟宇愣神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身後的動靜引起陶衛的注意,他猛的扭過身去,見是翟宇稍稍放心後又迅速的站起身來,“你回來了?”
“他怎麼在這?”男人的嗓音中帶着不解,更多的是不滿,“你為什麼讓他睡我們的床?”
我們兩個字咬的比較重,隻不過陶衛沒察覺到。
“喝醉酒找過來的,估計是想找你,我又不知道他的房間号,見人睡着就隻能讓他進來了。”
陶衛把真話和假話摻和着說,表現出也是很無奈的樣子,“問了巡邏的人,他們也都不知道。”
所有住戶信息并不是透明的,巡邏的那些人自然不會知道,這借口十分站得住腳,可翟宇依舊不滿意。
“那也不應該讓他睡床。”
聽出他話中的不滿,陶衛這才反應過來這人好像有些不同。
他走到面前,看着翟宇微微發紅的顴骨和稍顯溫潤的眉眼,放輕聲音詢問,“喝酒了?”
男人的身上酒氣并不中,混合着沉穩的香水味顯得格外醇厚,一點都不難聞。翟宇見他靠近,伸出手掌攬着人的腰一把抱在懷裡,有些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懷中的青年身上帶着清淡的沐浴香氣,聞着很清爽,像是山泉一般的清冽,讓他頭部的不适稍稍緩解了些。
陶衛稍稍掙動一下,退出他的懷抱,側過身去看餘涵,見人沒醒稍稍放下心來。
總不能一邊跟人說會幫忙追人一邊又被人看到自己和他摟抱在一起吧,那不是成那啥啥啥了麼。
“我去給你到點熱水喝,你快想想這人怎麼處理吧。”
陶衛的意思很簡單,他隻是想将人送回自己的房間去,餘涵畢竟是他手底下的員工,住哪或許應該知道。
哪知道男人根本不想麻煩,幹脆道:“丢出去。”
陶衛倒水的動作一歪好險燙着自己的手,“那也不至于。”
“他不走,我們怎麼睡?”翟宇坐到一旁的短沙發上,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床都髒了。”
還真的是嫌棄。
陶衛不明白,餘涵好歹是他資助的學生,怎麼能這麼反感呢?
“他好歹也是你的員工。”
“我給他準備了房間。”
“那也不能将人丢出去,你好像很讨厭他。”陶衛把熱水遞給男人,故意套話,“怎麼回事?”
男人微微仰頭沒有接對方手中的杯子,反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盯着人,直到在他的眼底瞧出些許在意的情緒來,才滿意的開口道:“ 他喜歡我。”
嗯?!
翟宇竟然知道?!
“喜歡你?”陶衛想要坐到男人身邊去,可那個小沙發太小了,男人長腿一支瞬間就占據了全部的空間,根本沒位置再去容納其他的。
陶衛剛想坐到床邊去,卻被人拽着拉到了腿上。
許是顧及他手上還端着茶水,翟宇的動作不算大卻有些不容拒絕的意思在,拉着自己的手掌帶着溫潤幹燥的熱意,陶衛被拉着坐下,又被男人從背後抱住腰部,他舉着手臂,隻能歪着身子把手裡的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差點灑了。”
男人把臉埋在他微微消瘦的脊梁上,鼻尖順着脊柱中間的那條線來回的摩挲着,陶衛心中一驚,怕人這時候起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