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蔣浩看病,我去也沒什麼用。”
那人本也沒打算帶自己去,估計通知的消息都是最後一個告訴的。
聶石明就這麼站在廊道裡,當着身邊所有人的面淡淡的道:“你好像并不喜歡粘人。”
陶衛不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就沒說話。
“翟宇的運氣可真好,尋了個這麼省心的人。”
這話聽得更糊塗了。
沒人給他答案,聶石明說完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後就走了,陶衛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道理來,也就不想了,開門進屋回去補覺去。
很快,遊輪又恢複成原本熱鬧的模樣,即便是招标會,翟石明也将氣氛弄得十分輕松,衆人說笑,當結果出來的那一刻,似乎也沒什麼人表現出失望的情緒來。
張闖覺得有些夢幻,轉頭對着餘涵說道:“怎麼這麼順利?”
餘涵也看不明白,不過合作案拿下總是件高興的事情,“總歸合作案到手,咱們也沒辜負老闆的期待,想那麼多做什麼。”
想想好像也是,張闖失笑一聲,好似也覺得自己這樣子有些多餘。
“走,吃東西去!”
很快,宴會廳又熱鬧起來,聶石明舉着酒杯,在廳裡和熟識的人碰杯,他是天生适合名利場的人,加上身後财團雄厚,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抱着交際的關系過來的,即便是知道這個合作案到不了自己的手上,他們也不願意放棄這個能和對方攀談的機會。
“老闆,”聶石明身後的助理形影不離的跟着,他剛剛在外面接完電話回來,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蔣浩已經脫離危險,正在觀察室裡輸液。
他把得到的消息和他說完後默默退後一步,留出适當的位置來。
聶石明表情未變,可助理卻能看清自家老闆表情中閃現過的輕松。
張闖高興,之前在對家面前顯擺過一次,這次合作案又到手裡,可不得轉着圈的嘚瑟,餘涵被他拉在身邊,跟着他去和那些人打招呼,也連帶着一起喝了不少。
之前的酒勁剛退完,這會又是哐哐幾杯下肚,很快臉就紅了。
張闖怕他醉,有意讓人回去休息,奈何這次餘涵卻沒有聽話的意思,一杯接着一杯,說話大舌頭也不願意。
“我不去,我在這陪你喝。”
張闖帶着人走到一旁,歎氣道:“你這酒量,一會醉了我還要照顧你,就别在這待着了,明天我們可就要下船了,你休息不好到時候可沒人給你假期。”
餘涵像是聽不懂一樣的愣怔着看他,張闖見他眼睛失神,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
連眨眼都沒有。
這樣子顯然是已經醉了。
張闖買辦法,隻能放下酒杯帶着人先告辭。
至于房間内的陶衛,在蔣浩脫離危險後就接到了翟宇的電話,之前至少蔣浩生病,陶衛這時候才有空問仔細些。
“到底是怎麼了?”
翟宇咒罵一聲道:“病毒性心肌炎,這混小子身體不舒服還喝那麼多的酒,好險就廢了。”
那是挺嚴重,陶衛道:“通知他家裡人沒有啊?”
“還沒,現在已經穩定了,等過兩天再說反正他經常找不到人,家裡人不悔覺得奇怪的。”
“你是忙糊塗了嗎,招标他們公司不是來人了?”
翟宇還真的差點忘了這一茬,無奈的歎氣,“一會我給蔣叔叔打電話。”
“明天結束後我是去找你還是直接回去?”
“你直接回去吧,我這邊交代給他們後也要回公司去。”
那個合作案既然是和蔣家一起做,那麼他們這邊和對方接洽還需要費些時間,合同上的細節全部都要敲定,到時候又不知要忙多久。
“好哦。”
陶衛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聽了這話也沒意義,隻是應下。
“我之前說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翟宇不能離開床邊太久,可心裡始終是惦記着這個,接下來的那段時間他忙正好也是給彼此一個思考的空間,“下次見面,我希望你會給我一個答案。”
這一次陶衛遲遲沒有回答,隻在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關門聲時,才輕輕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深夜的海面平靜無波,遊輪折返回去,按照來時的路線緩慢行駛,燈光在船身周圍照出一圈亮閃的光,像是聚集了數千顆星星一樣,引來無數魚兒穿梭其中。
陶衛披着件薄外套,雙手搭在欄杆上,遠眺着不遠處,卻隻瞧見一片寂靜的海面。
他緩緩的呼出一口氣,頭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找不到想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