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這青樓,為了盡歡,”司徒公子恬不知恥道,“我身上帶了一些助興的烈藥。”
“混入酒中,與酒水一同服下,可讓貞潔烈女也變得放浪淫/蕩。”
“倘若偷偷加在宋雲橫的酒中……”
“司徒公子不愧風流之名,”世家公子忍不住插嘴,“竟随時攜帶烈藥。”
“可是今日這青竹苑設宴,本就是歡場。宋世子席間和酒妓談笑風生,又看中了一個處子,待會散席,必會帶入房中行魚水之歡,風流一夜。”
“說起來,”世家公子嘲諷司徒公子,“那處子不願伺候王公子,然一到宋世子身邊,就桃花笑面,不見半分不情願。”
“她定然願意獻身給宋世子,王公子這藥,怕是派不上用場吧。”
“此言差矣。”司徒公子道,“讓宋雲橫喝下這藥,并非為了讓他和女子縱情歡好。”
他狎昵一笑:“而是會讓他,在男子身下婉轉承歡。”
“殿下不是擔心,宋雲橫隻是假意同太子決裂?可今晚,他雌伏于别的男子身下,出了此等醜事,無論他和太子不和的傳言是真是假,他二人之間都會出現罅隙。”
“畢竟他是太子的入幕之賓,二人舉止親昵。有不少人懷疑,他和太子是否有過床笫之歡……”
“你瘋啦!”世家公子驚聲大叫,“那可是鎮南侯府世子!”
“鎮南侯雖交了虎符,長住京中久不歸營,但鎮南軍将領都是他舊部,侯府威望不減!何況侯府二公子鎮守關中,麾下十萬兵馬。”
“還有世子母族的國公門生,縣主下屬,以及和世子交好的鎮北軍統領葉大帥……你敢用如此陰邪手段折辱于他,就不怕侯府一怒之下,将你全族斬盡殺絕?!”
“荒謬!”司徒公子怒道,“盛京城中,天子腳下,他鎮南侯府威望再怎麼大,也不能随意動兵!”
否則就是謀逆!
“我王家也是世代豪族,我爹乃三公之一,若論家世,也不遜色于他!”司徒公子略微缺乏底氣地拔高了自己的家世,又将話鋒轉到毒計上面。
“宋雲橫在男人身下承歡一夜,受此等屈辱,他家世顯赫,反而不敢聲張,大概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有此不能示人的把柄落在我們手裡,如此一來,無論真假,他都得和太子決裂,成為定王麾下。”
“殿下,”司徒公子詢問定王意見,“殿下以為如何?”
定王思忖片刻:“誰去?”
宋雲橫中了藥,誰去同他渡一夜之歡?
“自然由本人去。”司徒公子陰邪一笑,“本人也是身世顯赫的高門子弟,和宋雲橫一度春風,門戶登對,也算不上折辱。”
“萬一,宋雲橫嘗到個中滋味,反對本人生了情意呢。”
世家公子一臉鄙夷:“王公子該不是見宋世子美貌,起了色心,自己想偷香竊玉。”
還說什麼為了定王大計。
司徒公子毫不遮掩:“我也不是完全沒那個心。君難道不見宋世子玉質金相,妙彩照人?”
“有他在場,那些個美人酒姬,即便青樓花魁,都瞬間失了顔色。名動京城的絕世美女,也成了庸脂俗粉。”
“他今晚要和那處子一夜春宵,”他啧啧,“明顯是他吃虧。”
“殿下倘若同意,”司徒公子信誓旦旦,“此事全交由我,殿下隻當不知。”
“事後,若是鎮南侯府咽不下這口氣要問罪,也由我司徒府一力承擔。鎮南軍的怒火燒不到殿下身上,不影響殿下半點。”
定王衡量片刻,點了點頭:“行,你去吧。”
“隻是切記,此事皆由你一人所為,你并未禀告過本王,本王對此一概不知。”
“出了任何後果,都由你司徒府負責,絕不可胡亂攀咬西宮。”
“是,是。全是我一人所為,殿下毫不知情。”司徒公子喜上眉梢,“多謝殿下。”
定王帶着不以為然的世家公子先行離開雅室。
司徒公子單獨留下,準備烈藥。
想着今晚能和宋雲橫這個絕世美色一夜風流,他心花怒放,一臉狎笑幾乎合不攏嘴。
忽然,後頸像是被尖針狠狠戳了一下。
砭膚刺骨的寒意順着皮膚滲入骨髓,令人肺腑一陣冷痛。
司徒公子猝然擡首四處張望。
屋中沒有半個人影。
“奇怪,”他喃喃低語,“定王殿下的暗衛,不是随他一同出屋了嗎?”
一股看不見,卻能清晰感受的陰戾壓迫感鋪天蓋地,如附骨之疽,令人膽寒恐懼。司徒公子起了一身寒栗,不敢再多待,匆忙出了雅室。
回到歌舞升平,燈火璀璨的宴會大廳,在暖光的照耀下,那股悚然的冷意才漸漸融化。
司徒公子尋了一個機會,帶着身邊幾個酒姬,一同上前朝宋雲橫敬酒。
他吩咐那些酒姬找宋雲橫調笑,自己則趁人不注意,将一小粒藥丸投入宋雲橫的酒杯之中。
藥丸遇水即化,看不出半點痕迹。
幾個酒姬歡聲笑語,拉着宋世子調笑了大半晌,方才意猶未盡地回到自己那一桌。
氣氛和樂,笑語嫣然,無人察覺到司徒公子陰悄悄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