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6點,霍系舟帶着譚時準時下班,周五下午京市的交通情況隻能用水洩不通來形容,兩人到的時候陳偉鵬已經在包廂内等着了。
今晚的飯局是陳偉鵬定的地方,麗府私宴。
譚時得知宴請的地點時就斷定今晚這場必定是鴻門宴,麗府私宴,京市最奢華的商務宴請場所,這兒一頓飯吃小6位數都屬于吃的寒酸了。
門口站着的身着旗袍的服務員為兩人打開包廂門,“霍先生,譚先生,裡邊請。”
從包廂内進去還要再穿過一條回廊,一路上典雅古樸的琴音若隐若現。
終于走到地方,譚時先一步為霍系舟挑開門簾。
看到門口的動靜,陳偉鵬忙忙站起身迎了出來,他稍有些秃頂的大腦門,在門口燈光的照射下,反光的刺眼,“霍總,難得您今日賞光來吃這頓飯,快請進。”
霍系舟又是那副慣常的溫和表情:“陳總您客氣,都是朋友關系說什麼賞光不賞光呢,這一頓當成家常,好久沒和陳總您碰面了,今兒咱也不聊别的,就好好叙叙舊。”
譚時明顯的看見陳偉鵬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誰家的家常菜上這兒來吃,7位數扔出去就圖聽個響嗎?
陳偉鵬松開握着霍系舟的手,轉頭又來招呼譚時:“譚助理好久不見,真是吾輩英雄出少年呀,譚助理年紀輕輕做事就如此幹脆了,讓我們這群老骨頭自歎不如啊。”
眼看着陳偉鵬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譚時也沒有主動去伸手,微微彎腰謙虛地道:“陳總您謬贊了,都是霍總和星悅的賞識和提拔……”
陳偉鵬哈哈一笑,招呼兩人落座,兩人剛坐下屏風後邊兒就走出來幾個年輕小孩,為首的正是吳傑書!
譚時幹脆站起身來,假借着給霍總倒水的動作,擋住了吳傑書看向霍系舟的視線。
吳傑書走過來站在陳偉鵬的身邊,陳偉鵬自然地把手搭在吳傑書的肩膀上,兩人舉止親昵地靠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譚時對吳傑書是有些欽佩的,至少能對着陳偉鵬的秃頂和啤酒肚露出含情脈脈的眼神。
陳偉鵬趁機摸了一把吳傑書的臉,這才對人說:“小書,今天機會難得,之前你也太不懂事了,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趁着這會兒霍總在這兒,趕緊,去給霍總道個歉。”
霍系舟喝着譚時給他杯裡倒的茶,壓根就沒擡頭。
吳傑書側着身對着譚時,譚時隻能看見他低垂着的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吳傑書低聲應了,陳偉鵬按鈴招呼服務員端酒進來,看見服務員端進來的酒盒,霍系舟心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也沒說什麼。
直到服務員拆開包裝把酒裝進分酒器中,看着透明的酒液,譚時這才辨認出來,過硬的專業素養勉強拉住了譚時的表情,譚時都有些無語,誰家商務宴請桌面上擺度數這麼高的白酒,碰上酒量不好的,三杯下去直接撂倒,還談什麼呀……
陳偉鵬端着酒杯,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這是我從西南回來的時候帶的酒,非遺傳承人自家親手釀的,窖藏了40年,度數不高,但是又香又醇,霍總今天可要好好品鑒品鑒我這酒,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趁着吳傑書倒酒的時候,霍系舟輕聲咳了一下,譚時心中一凜,這是他和霍總的暗号,意味着霍總今天滴酒不沾。
吳傑書端着托盤走到兩人身邊:“霍總,譚助理,之前是我不懂事給公司造成麻煩了,小書給你們賠不是。”說罷,他恭敬的彎着腰将手中的托盤向前遞去,自己手裡也端了一杯:“是小書錯了,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霍系舟頭都沒有回,反手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扣在了桌面上。
看着霍系舟的動作,吳傑書的臉瞬間白了一分。陳偉鵬今天帶他出來哪兒是什麼好心的讓他賠罪,就是為了讓霍系舟喝這杯酒……怕這任務完不成,回去……
陳偉鵬見狀,把剛才出來的幾個小孩依次全推了過來:“霍總不樂意喝小書的酒,看看你們誰有本事今兒能讓霍總展顔一笑。”
剩下5個小孩有男有女,環肥燕瘦,清純的可愛的性感的妖娆的……不同款式陳偉鵬各備了一個。
3月頭上,譚時的外套下邊還穿着薄毛衣,這幾個小孩倒是一個比一個穿得清涼,開叉恨不得一路開到肚臍眼兒的襯衣、比褲衩子沒長多少的短裙……
陳偉鵬這些年真是造孽呀。
譚時不用側頭都知道霍總這會肯定在皺眉,今天的合作怕是談不成了。
陳偉鵬這人做正經生意不行,走歪門邪道彎彎繞繞手段倒是多。
這些莺莺燕燕每人各端着酒杯沖霍總走來時,譚時大呼不妙。
“陳總您這不就見外了嗎,”譚時搶先一步笑着站起來,“您和我們霍總什麼交情,哪兒需要敬酒賠罪,這才多大點事兒,都是朋友關系,您說一聲就成。”
“欸譚助理,這是你們文化人的講究,你陳老哥是個粗人,這粗人嘛話都在酒裡,來來來幹了這杯酒,咱一笑泯恩仇。後半年的合作老哥還要靠着星躍吃口肉呢!”
“是是是,陳總這話說的不假,是這麼個道理。那這杯酒就由我來代勞了,陳總您不知道,我們霍總出差的時候犯了胃病還打點滴呢,醫生叮囑了最近半年都不能碰酒,忌辛辣油膩要清淡飲食。”
說完不等陳偉鵬拒絕,譚時端起吳傑書托盤裡放着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眼看這杯酒已經下了譚助理的肚子,陳偉鵬愣了一下,旋即若有所思道:“譚助理可不能厚此薄彼,既然喝了小書的酒,可不能讓我們剩下的孩子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