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如蕩漾的湖水,從黑白分明的眼睛,傳到上揚的眼尾,蔓延到微笑的唇角。
藏在笑意之下的,是不易察覺的興奮。
喬一翰内心大震,明白了一件事。
蘭淺在學校不是不愛搭理人,他是覺得普通人索然無味。
而如今,一個讓他興緻勃發的怪物擺在面前。
他怎麼敢!
在和怪物的較量中,渺小的人類竟不止恐懼,也有被勾起興趣的熱忱,有舍我其誰的勇氣,有想反殺怪物的野心。
蘭淺不止驚懼,他在沉迷地享受,他熱愛這種刀尖舔血。
喬一翰吃驚到不可思議,心頭被重重一撞。
心率和脈搏通通加快,臉頰充血,目光被牢牢吸引。
他這一刻徹底懂得,什麼叫無法阻擋的魅力。
血液在體内加速,他的心間湧上滾燙的熱流,一種抓心撓肝的渴望,如狂浪的海嘯将他淹沒。
他的眼球,看到蘭淺鼻翼冒出的小小汗珠,翕動的鼻尖,聞到一股緻命的香甜。
碾壓此生聞到的一切香味,讓他的神經有種高|潮般的戰栗,光聞到就讓他有一種過電的快感。
欲望瘋狂咆哮,沖動來得迅猛無比。他想舔蘭淺鼻子上的汗珠,想湊到蘭淺的面前,猛吸他說話時口中的芳香。
更想刺破他白嫩的皮膚,從中吸食芳香四溢的血液。
喬一翰被這變态的渴望吓了一跳,自己仿佛成了一個陌生人。
他想遠離蘭淺 ,呼吸了一口空氣。
蘭淺身上的氣味分子被他吸入鼻腔,理智蕩然無存。
人類孱弱的意志力崩塌,一瞬間,他的眼睛變成銀白眼球的豎瞳。
變成觸肢的舌頭刺出口腔,往蘭淺的脖頸伸去。
兩人距離本就近,蘭淺離他一步之遙,眨眼間,觸肢碰到了蘭淺的皮膚。
被觸肢舔舐那異常黏滑的感覺,是蘭淺噩夢的開始。
他反應異常迅捷,飛快往前一步拉開距離,鋒利的眼神向後看來。
喬一翰規規矩矩站在他的後方,正凝眸沉思。
他倆隔了一條手臂的距離,他沒聽到任何往前的動靜,他也沒感覺到噴灑在後頸的粗重呼吸。
可被舔的感覺實實在在,讓他心裡發毛。
看到他的反應,喬一翰不解地問:“怎麼了?”
蘭淺擡臂往脖頸抹去,沒有摸到任何濕痕。
反倒是身體感覺到濕意,擡頭一看,下雨了。
空中的水汽很濃,蘭淺搖搖頭說:“沒事,雨下到我脖子上了,我反應太過了。”
喬一翰卻很理解,露出憤恨之色,“是因為樓亭對不對?我都不敢想象,被深入身體裡吸血,是多麼恐怖的事。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殺死,走出村子。”
蘭淺不置可否,繼續往前,一陣麻痹卻從脖子往四肢蔓延,他的意識極快渙散。
下墜的身體,被體育生肌肉線條極佳的胳膊接住了。
喬一翰變成豎瞳的眼裡閃着狂熱的光芒,那條舌頭觸肢分裂成海葵形狀,不斷蠕動。
觸肢背面長着一個個粉白色的圓形吸盤,因爆發的食欲分泌的粘液将吸盤潤滑得濕淋淋、亮晶晶。
喬一翰的五官被擠壓到極緻,堆在額頭上,一張血盆大口占據臉的80%。
人類的骨骼構造不可能将嘴大張到這種地步,仿佛要将蘭淺整個頭顱吞入。
事實上,從他喉嚨伸出的觸肢,也确實将蘭淺的臉蛋覆蓋了。
吸盤貪婪而瘋狂地吸附在蘭淺皮膚表面,不管是鼻翼上的汗珠,口腔裡清甜的口水,還是薄薄皮膚下血管裡湧動的血液。
一旦吸入一點點血液,就會滿足到發抖。
香,好香,好好吃,好嫩!
是他的,美味的獵物隻能是他的,啊啊啊,想把他整個人吞入,含在嘴裡不停吮吸。
激狂的狀态由觸肢傳到本體,不遠的村口,樓亭停了下來。
翻騰的陰影從他的腳底彙聚,吱吱吱的摩擦,躁動地扭動。
每一條觸肢都有獨立意識,脫離本體也能生存,同時也被本體掌控。
強大的本體控制觸肢的一切,分享觸肢的一切。
樓亭本可面不改色的享受美味。
可是,那是蘭淺。
那是最美最甜最香的獵物。
放松狀态下的蘭淺那麼香嫩,讓他人皮下的怪物身軀蠢蠢欲動,給他的感官帶來澎湃的刺激,他興奮到維持不住人形。
樓亭脖頸裂變的口子中刺出更躁動的觸肢,與喬一翰吸食蘭淺的動作完全同頻。
一邊掌控離體的觸肢,一邊發出滿足的,無法被人類聽到的喟歎。
“不自量力的獵物,還和其他渺小的人類密謀殺我。還吓得不夠狠嗎,還有這樣旺盛的求生欲。這樣鮮活的生命,在高等的凝視下不崩潰的小生命,真是可愛呀。”
“這麼可口還這麼可愛,副本結束享用他的身體時,要從哪裡開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