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晚。
六點鐘整,魏宏哲帶着劉栖、方傾和九位保镖,乘四輛奔馳轎車前往梧桐酒店。
劉栖坐在副駕駛,魏宏哲和方傾父子倆坐在後面。
“爸,”
開出一段路後,方傾忽然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扭頭問魏宏哲:
“今天您要喝酒嗎?”
“噢,”
魏宏哲點點頭:
“畢竟是商業會談,喝酒肯定是免不了的。”
“嗯……”
方傾的手微微擡起來。車窗外的燈光迅速向後劃過,在他白皙的手指上投下流動着的橘黃色。
“……”方傾欲言又止。
魏宏哲當然看到了他的反應:
“怎麼了,喝酒有什麼的?”
方傾歎了口氣,臉上的神色說不上來的有些問難:
“您都是董事長了……别人如果敬酒,就直接推掉吧。”
“那怎麼行,”魏宏哲覺得方傾這個想法簡直好笑:
“敬酒是禮儀,即便是董事長,也不能都推掉啊!”
“哦,”方傾垂下了腦袋,聲音低了下去。
“我是覺得,您每天那麼多的應酬,能少喝酒就少喝點。”
“喝酒對身體不好的。”
“你能這麼想,我這個當爸爸的當然高興。”魏宏哲道,臉上雖然笑着,神色卻不無自大的影子。
“但恐怕不行,”說着,董事長搖搖頭:“至少今天不行。”
方傾順從地答應一聲,目光無意中落到魏宏哲的水杯上。
“咦?”
他忽然想起來似的,擡眼看了魏宏哲一眼。
“爸,您趕緊多喝點水!”方傾催促道。
他的語氣活潑,像是很開心自己想到了這個辦法。
“這樣能中和一下。等會吃飯,胃裡的酒就不會那麼濃了!”方傾指着水杯,幾乎是得意洋洋地說道。
魏宏哲不由得好笑。
然而實際上,他也覺得方傾說的不無道理——自己年紀大了,身體方面确實要多注意。
于是,董事長很自然地端起了水杯。擰開蓋子,多喝了幾大口。
沒有注意到,在他擰開杯蓋的刹那,副駕駛的劉栖和他身後的方傾同時放輕了呼吸。
穿過梧桐酒店的大門,魏宏哲就感覺自己的眼皮有些沉。
然而懸溪的董事長已經先到了,大步走過來接應。魏宏哲趕緊也擠出個熱情的笑臉,幾步走上前去。
和對方握手,兩邊見過。湧上來的困意也就被魏宏哲給忽略了。
這天,兩位董事長聊得很投機,基本上沒費什麼波折,很快就将文件的具體内容給敲定了下來。
兩邊的董事長笑着,互相誇贊着對方的公司如何輝煌,自己這裡如何如何自愧不如。
席間,酒當然也就沒少喝。
酒量這個東西很玄學。
如果身體健康又休息得好,那麼這個人的酒量可能就會好些。反之如果休息不好的話,酒量也會變差。
魏宏哲感覺,自己今天的酒量就格外地不好。偏偏對方還知道他平素酒量好,接連地過來敬酒。
“魏董,我在公司就聽說您酒量特别好,這杯必須幹了!”
“魏董,這杯祝宏音和懸溪友誼長存,前途一片光明!”
“魏董!”
“魏董!”
“魏董!”
……
到最後,魏宏哲幾乎是被劉栖和方傾指揮保镖給擡上車的。
兩人在董事長不穩的背影後面對視一眼,各自在心裡暗笑。
Task 1 、魏宏哲酩酊大醉。
Achieved.
宴席後,文件被放在了保險箱裡,由那九位跟來的保镖保管。
21:00,會談結束。三輛奔馳車直接開去了宏音大廈。
到了董事長辦公室門口,魏宏哲不太利索地從保镖手裡接過箱子,打開後取出了文件袋。
他抓着手裡的文件袋,由方傾攙着走到了保險箱面前。
保險箱的位置有一人多高,而魏宏哲此時已經站不住了。
方傾相當善解人意地拽過來一把帶輪子的椅子,扶着魏宏哲坐下。
這樣一來,魏宏哲輸密碼的時候就隻能用手夠着輸入。
即便是醉成了這樣,他輸入密碼的時候,都沒有忘記擡高左手立在旁邊,試圖擋住方傾的視線。
然而這當然是沒有用的。
因為在斜對着保險箱右後方的某個位置上,劉栖早已經安裝好了高清的針孔攝像頭。
魏宏哲現在是坐在椅子上,伸着手指按密碼,這就直接解決了數字面闆被他的手指擋住的問題。
Task 2 、獲得保險箱密碼。
Achieved.
臨走的時候,魏宏哲告訴保镖,說文件要在辦公室放一個晚上。
在這期間,辦公室的門口必須時時刻刻有人站崗。
不得放任何人進辦公室。
保镖答應一聲,便立刻交疊好雙手,沉默地站在了門口。
方傾打量了兩眼那位保镖,心裡并不意外。
回家的路上沒有保镖跟着。
等到車子啟動時,劉栖急忙趕上來,敲了敲副駕駛的門。
司機不明所以,但見車門外是首席助理,還是立刻打開了車窗。
劉栖在門外解釋說,自己忽然想起來,要去方小少爺的房間拿些文件回去研究。
此時,董事長和小少爺就坐在車的後排位置。
司機正拿不準,就見小少爺輕輕拍了拍自己身後的座椅。
“讓老師進來吧,”小少爺輕聲發話,隔着副駕駛打開的車窗,對外面的劉助理點了點頭。
劉栖笑笑,連聲說“不敢給小少爺當老師”。然後他便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