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港盛行東北風,微涼的海風佛過梁晏清清冷的面龐,外人極少能在他的臉上看出異樣情緒,可顧宗霁總覺得今天的梁晏清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一二。
“哥哥,聽說維桢機場關停時間确定了。”顧宗霁仰靠在沙發上,不想繼續談論那個模特女友的話題,他知道梁晏清最近在忙維桢機場關停的事,這個1925年誕生于港城市中心地段的老舊機場是由梁顧兩家合資填海創建的,這也是港城迄今為止最大的填海工程,建成後的維桢機場也為港城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更是帶動了港城與世界的貿易往來。
可随着時代的發展,維桢機場地理位置并不适用于飛機起落條件,機場四周高樓築起,小山環抱機場,機場跑道長度不夠,加上港口強風影響等,政府決定于1995年關停維桢機場,這個老舊機場的昔日榮光伴随着大多數港城人記憶,關停消息一傳出便引來不少市民關注。
港媒不斷拿話題來炒熱度,維桢機場的關停日期預測的那期報刊一度脫銷。
“7月5日。”梁晏清的視線一直沒從顧宗霁身上移開,他憑借着上一世的記憶回憶道,維桢機場關閉日期直至當天才有相關報道,政府也是防止市民過于聚集,隻是挑選了一個最無關緊要的工作日,以電視轉播的方式與港城告别。
“當晚停泊的所有飛機全部飛往赤鱲角機場麼?”赤鱲角是政府在遠離市中心外的大嶼山填海新建的國際機場,也是港城未來的航運樞紐,沈景雲難得從梁晏清嘴裡聽到一些風向,閑談了一句。
“恩。”梁晏清淡淡地應了一聲。
“哥哥那天豈不是要忙一天?”顧宗霁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聽到那個日子時神情暗了些。
“需要等到送走最後一架飛機後,主持機場跑道的關燈儀式,才算正式結束。”梁晏清難得有耐心地解釋了一句,像他往常的性子,隻會用一句會很忙結束這段對話。
他也是在很多年以後才意識到自己當年脾性有多差,沈景雲話不多可以忍受,陳暮年怕他極少與他搭話,隻有顧宗霁是在他這裡吃了無數次癟後依舊熱情的例外。
“那我在家等你。”也許是難得聽到梁晏清和他解釋,顧宗霁臉上黯淡的情緒轉瞬即逝,他往後靠在沙發上,薄唇微微揚起,肆意談笑道,耳垂處的黑色耳釘給人添了幾分桀骜,烏黑的瞳孔愈發深重,他望向梁晏清的眼神也逐漸明朗。
因為沈景雲身體不适的原因,那晚的聚會結束的很早,下了遊輪陳暮年就将沈景雲送回了家,沈家的家庭醫生早早侯在了房間,顧宗霁接到陳暮年電話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還是老毛病,吃點藥就好了。”
确定沈景雲沒問題後顧宗霁挂了電話,并将陳暮年的話術轉述給了剛剛出浴室的梁晏清,顧宗霁原以為梁晏清聽了一句後不會再過問,卻不曾想梁晏清連着追問了兩句。
“聽說沈二最近和一個小明星走的很近?”
“你見過那個小明星了麼?”
梁晏清語氣中透着幾分莊肅,顧宗霁聽着他這個語調問出八卦的神态,忍不住揚了揚唇角,“哥哥,我一直以為你對這些八卦不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