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清一個人在家處理完工作後已經是深夜了,維桢機場的清污工程競标結果已經公示了,由西界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萬晔中标,不出意外這會是港城商報明日頭條,而這又為外界對西界未來動向揣測添了一筆橫證。
西界掌舵人梁晏清為人低調,極少暴露在公衆視野,外界對其身世與掌權西界考究不到一二,隻知道88年初西界新老掌權更替,年近花甲的梁寬宥下台,弱冠之年的梁晏清橫空出世,成為西界的新掌舵人。
而後兩年,西界重組布局,大肆砍伐低端生态産業,觸碰了不少人利益,為此梁晏清樹敵不少,90年曾轟動港城的五一截艇案至今未破,梁晏清被關在船艙裡9個小時,被營救時人早已面目全非,血水将西裝染透,左胸膛靠近心髒的位置還有一枚彈孔,事發現場沒有一家媒體拍到了梁晏清的模樣,那些腌臜的面容都被顧宗霁用西裝蓋住,他抱着梁晏清出了船艙,留給媒體鏡頭的隻有腳踝以下那一雙被血水浸染的黑色皮鞋。
也是那件事之後,梁晏清徹底坐穩西界掌舵人位置,外界再無質疑,内部也全部清理幹淨,五年間西界的市值也在噴井式增長,這得益于梁晏清毒辣的投資眼光和殺伐果斷的決策力。
十二點了,顧宗霁的電話也沒打來,梁晏清難得這般孤獨,他一個人坐在早上顧宗霁坐過的座位上,回想着山風吹亂他的碎發,白T被山風吹的鼓起,另一端将少年纖細的腰線勾勒成形,顧宗霁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一些。
那是梁晏清以前沒注意到的,鮮花在一點一點凋亡的路上,最先枯萎的是葉子。
沈景雲的電話撥過來時,梁晏清正浏覽着今天的港城娛報,占最大版面的正是沈景雲的女友陳若薰,彼時正風光無限。
“何事?”
“借住一晚,被家裡趕出來了。”
沈景雲難得向他開口,而還未等梁晏清拒絕,一輛白色蘭博基尼鬼怪朝着住宅區的方向駛了過來。
“門沒鎖,自己上來。” 說完梁晏清便挂了電話。
車子在院内停好後沈景雲朝着二樓的會客廳走來,那張印着他女友的娛樂報敞開在他眼前,“故意的?”沈景雲帶着幾分自嘲的口吻問道。
“很鐘意麼?”梁晏清極少去關心他們這幾個人的私生活,那時候的他對沈景雲身邊的這個小明星沒有半分印象,他也以為就是沈景雲一時興起,可最後陳若薰以港城空前絕後的盛況嫁進了沈家,梁晏清明白,這是沈景雲拼了命與沈家抗衡才有的結果,否則大多數太子爺與女明星話本都會以悲劇結尾。
“何止鐘意,想娶她回家。”沈景雲談笑時眼尾微微上揚,瞳孔中的欣喜難以言表,好比戰勝的将軍,即将奪營歸巢的迫切感。
“恭喜。”梁晏清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格蘭威特,威士忌倒入酒杯中祝賀道,也算是彌補上一世他未曾出席沈景雲婚禮的遺憾。
沈景雲胃不好,半杯威士忌過後梁晏清便收了場,眼神望向二樓最裡面那間屋子示意道:“那間屋子偶爾阿霁來住,今晚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