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沈景雲對這個用詞有些不滿,帶着幾分少年氣的情緒控訴道,“阿霁一年能回家休息的天數也就一百來天,都住在你這裡了。他不是偶爾來住,而是隻來你這裡。”
沈景雲的話好似一顆子彈,從他的眉心穿堂而過,手中的酒瓶重重地砸在酒櫃上,那些複刻無數次的生活日常,年年歲歲的繁瑣,好似荒野重生般鮮活起來,那些他不曾意會到的不知名心意此刻宛若萬花般盛放。
“晏清,阿霁總是黏你一些,我們這些哥哥,多少有些不如你。”沈景雲帶着幾分酒氣往裡間的卧室走去,語調輕快,雖是控訴卻不難看出他心情不錯,想來陳若薰功不可沒。
小葉榄仁樹适宜生長在溫暖濕潤的環境中,而四季如春的港城恰好是它最好的種植地,街道上的綠意盎然小葉榄仁倒映在行駛的車窗上,一輛黑色邁卡輪最後停在片場外,梁晏清推開車門,手裡領着食盒往片場裡去,梅姐早早在外面迎接他。
梅姐今天隻穿了一件極簡的紅色吊帶裙,半個小時前接到梁晏清的電話是她意料之外,相識二十多年,他從未主動聯系過她。
地下的煙頭滅了三四個,指縫間的那根才剛點燃,在見到梁晏清後立馬掐滅,手中的壽百年煙盒也被她塞進了包裡。
“梁先生,這麼晚來找阿霁是有什麼急事麼?”
“沒有。”梁晏清淡聲道,“隻是來探班。”
聽到梁晏清這句話梅姐才松了口氣,領着梁晏清往顧宗霁休息室的方向走,可梁晏清卻在導演的攝影機後停下了步子,小小鏡頭中的顧宗霁一身藏色西裝,手中捧着一束紅玫瑰,在夜色中将愛意訴告愛人。
導演喊卡的時候,顧宗霁還未出戲,從手中抽了一支根莖上刺少的紅玫瑰送給了小演員,佯裝着深情寵溺道:“希望你今天工作愉快。”
小演員瞬間被他逗樂,白皙的拇指捂了捂唇含笑了一聲。
“阿霁。”是梅姐的聲音才将顧宗霁從片場中抽離出來,當他視線望向這裡時,梁晏清恰好完整得落入他的視線。
顧宗霁臉上的倦意一掃而光,唇角笑意上揚不止,眼眸中黯淡星光瞬間明媚了起來,顧宗霁完全忘了手中還握着一大串滿是莖刺的紅玫瑰,工作人員給他時特意叮囑過莖刺很多,拿的時候不要太用力。可在見到梁晏清的那一刻,所有的叮囑都抛之腦後,顧宗霁幾乎是奔跑着過來的,随着那句‘哥哥’也越來越靠近,手中紅玫瑰的莖刺也紮的越來越深。
彼時導演注意到機器還未關,剛剛那一幕顧宗霁跑向未知名先生的影像更符合這首歌中的愛意,他默默将這一份影片留存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