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梅姐看着顧宗霁氣喘籲籲地跑來笑着勸道,還不忘從手包裡拿出紙巾替他擦汗。
“哥哥,你來看我的?”顧宗霁像是翹首以盼了許久的孩子求證道。
梁晏清并未應答,他是第一個注意到顧宗霁指縫間有血的,從他的掌心接過了那捧紅玫瑰丢到了一旁,牽着顧宗霁的手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顧宗霁坐在沙發上,梁晏清單膝半跪在地上為他用鉗子夾掉那些紮在血肉中的莖刺,酒精消毒引起的刺痛讓顧宗霁發出了聲響,梁晏清擡眸對上顧宗霁視線,訓誡話剛到嘴邊立馬改了口,“在忍一下。”
梁晏清在上酒精時輕了些,酒瓶觸碰到傷口時還伴随着一些涼風,給顧宗霁消減了痛楚。
手掌包紮好後,梁晏清将醫藥箱收了起來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沙發上的顧宗霁開了那個食盒,裡面是他愛喝的羅宋湯,“哥哥,你怎麼知道我餓了。我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可是這個味道不像是保姆姐姐炖的。”
“路邊買的。”梁晏清的手藝,顧宗霁上一世沒有喝到,這一世也算是彌補了梁晏清的遺憾。
“哪家店裡的,下次我讓梅姐幫我買。”顧宗霁難得吃下這麼多東西,一旁的梅姐還有些意外,這些年他的胃口越來越差,人也消瘦了不少,她還正為此事發愁。
“離你工作的地方有點遠,下次你想喝,和我說,我讓助理去買。”梁晏清确實無法謊稱一家莫須有的店鋪,但也明白顧宗霁從不喜歡麻煩他。
“謝謝哥哥。”顧宗霁臉上還有飯飽後的靥足,明天一大早還要開工,梁晏清還是沒能将他帶回家,隻是在片場陪了他一會兒後回了西界。
臨走前梁晏清提醒了梅姐了一句,“阿霁不愛聞煙味。”
因為職業緣故,顧宗霁對自己的嗓子極其愛護,煙從不在他的日常用品行列,故此也并不喜歡煙味。
梁晏清也是97年的某年夏天才發現從不抽煙的顧宗霁開始抽起了壽百年,那是一款女士香煙,左梅教的。
他那時候才意識到了顧宗霁病了,可那時候已經晚了。今晚的他想着,也許提前一點改變些什麼,98年那個夏天也會好一些。
左梅望着那輛黑色邁凱倫車尾漸漸失蹤在黑暗中,共事五年顧宗霁從來沒和她提過這件事,而她也無數次肆無忌憚地在顧宗霁面前抽過壽百年,那是她唯一鐘愛的東西。
左梅在那一瞬間似乎懂了,梁晏清與其他人的區别。
西界集團地處港城繁華商圈中環,梁晏清出現在集團大樓裡時引起不少的動靜,昨天無緣無故失蹤一天後引起不少高層猜測,這裡一夜更換掌權人的故事早有先例。
88年的梁晏清如此,58年的梁寬宥也是如此。
劉思禮早早候在了頂樓的辦公套間,整層樓是梁晏清一人的辦公區,隻有梁晏清應允才可以進入。
“梁生,阿爺讓你今晚回去吃飯。”劉思禮将工作彙報結束後才提起這件事,他知道梁晏清一直和他祖父關系不睦,梁寬宥臨時喊他回去吃飯,一定是要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