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清看着眼前人努力解釋的模樣才放寬了心,這樣的顧宗霁才鮮活。
上一世他發現顧宗霁抽煙時他已經病重許久了,他故作嚴态去管教顧宗霁,可顧宗霁雙眸隻是無神地望着梁晏清,煙盒更是肆無忌憚地放在顯眼處,梁晏清收起來他也不與之争搶,他像個活死人一樣,觀賞着梁晏清的無力。
“我教你。”梁晏清從口袋裡摸出了那盒萬寶路,從裡面拿了一根煙遞到了顧宗霁手中,淡煙适合新手,不嗆口。
“我一直以為你不抽香煙的。”顧宗霁也是這一刻才知道梁晏清有抽煙的習慣,他身上極少沾煙味,更不會在顧宗霁出現的地方抽煙。
所以這麼多年,顧宗霁以為他與他一樣,不曾想梁晏清有這樣私藏的一面。
被揭露的梁晏清眼角微揚,他不做解釋,卻也知道顧宗霁明白。
那是顧宗霁第一次抽萬寶路,煙味淡淡地蹚過咽喉,那是他第一次接受了這個味道。
梁晏清陪着顧宗霁拍完了那場戲,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柳承,那張年輕的面貌讓他覺得有些眼熟,他或許在哪裡見過他,不是電視屏幕裡……
“梁先生,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柳承敬重梁晏清,因為他是這部電影的總投資。
“柳先生有些眼熟。”梁晏清帶着模糊的記憶回想着,他需要一些時間,一定能記起。
“是麼?或許在電視上常見的緣故。”馮導在一旁附庸着。
梁晏清不在繼續追問,顧宗霁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一個月來這還是第一次他同顧宗霁一起回家。
太平山白加道8号,院内燈火通明,梁晏清以為是梁寬宥的到訪,弄的如此聲勢浩大。
可當他走進屋内時,客廳裡那個背影讓他陌生又熟悉。
梁明輝的到來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十年前移民去了美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港城,更沒有見過梁晏清。
“晏清,阿霁。”梁明輝看到兩人同時步入客廳,喊了一聲,“還和小時候一樣,住在一塊兒。”
“輝叔。”連顧宗霁也有些意外,他謙聲喊了句人後便将會客廳留給了梁晏清和他的爸爸,自己去了後花園泳池。
“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麼?”梁晏清不太擅長與父母溝通,冷淡的答複聲中參雜着幾聲無關緊要的關乎聲。
“飛機途經港城中轉,路過便進來看看你。”梁明輝如實答複着,面對梁晏清時他從不撒謊。
他從不顧忌梁晏清的年幼,也不顧忌梁晏清的情緒。
“嗯。”梁晏清應了一聲,随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梁明輝的話語如一把尖刀,在他這副千瘡百孔的身體上再刺下一刀。
梁晏清并不覺得疼,因為早已麻木。
“小勉一直想見你一面,畢竟他是你親弟弟。”這是梁明輝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隻有阿霁一個弟弟。”梁晏清颔首回道,他從不願意承認梁勉是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