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宗霁在深夜驚厥中醒來,治療的副作用在此刻顯露,他快步走向洗手池,胃裡的酸液倒流折磨着身體的每一寸,他拼命想将那些藥物從口腔中吐出來,最後卻也隻是一點點苦水。
擰開水龍頭,水流沖洗掉那些污物,顧宗霁望向鏡子裡的自己,白色眼球布滿血絲,慘白的臉上毫無半分血色,半點活人的生氣都沒有。
陽台外的天光微亮,顧宗霁坐在上面望向梁晏清的家,從白加道趕來這裡隻需要半個小時,如果他縱身一躍,梁晏清會在最快的時間裡幫他處理好一切。
他試着邁出那一步,卻被屋内的電話鈴聲召回。
顧宗霁走下陽台去了屋裡,他以為會是顧嘉馨的電話,卻不曾想是梁晏清打來的。
他聲音有些嘶啞,連着幾聲咳嗽,那句阿霁之後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顧宗霁挂了電話後往白加道趕,梁晏清整個人倒在地上,全身滾燙。
顧宗霁把他抱去了卧室,藥箱裡的退燒藥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了,他驅車去了藥店買了退燒藥回來,喂梁晏清吃了下去。
他用毛巾一遍又一遍為梁晏清身體降溫,等到溫度降下去時,天已經亮了。
梁晏清迷糊中醒來,就看到了趴在床頭的顧宗霁。
昨晚他是故意的,他看到了顧宗霁站上了陽台,所以才用這種手段将他留住。
後院的那棵西府海棠枝頭開始冒芽了,梁晏清将它照顧地很好,今年想來能看到海棠花開。
左梅離港前招呼了一群朋友在北角麗宮為她送行。
顧宗霁在公寓信箱裡收到了那封邀請函,混在一堆謾罵的信件中,顧宗霁将那些信件收集在紙盒中,雜物間裡堆了一箱又一箱,每一封信件都被拆封過,随後又疊好放置在盒子裡被束之高閣。
顧宗霁捧着一束百合花去赴宴,那張矜貴的臉揚起一抹笑意,耳垂處黑色耳釘為其添了幾分不羁,他的出場向來是焦點,引得不少女士為其傾心。
“梅姐,謝謝你的邀約。”顧宗霁走上前擁抱謝道,左梅接過花束笑着回應道,“今晚玩的開心。”
陳暮年見到顧宗霁的第一眼就抛下那群朋友擁了上來,“聽聞今晚有大嘉賓光臨,你這邊有沒有消息?”
顧宗霁甩開陳暮年壓在他肩上的手臂,從服務員托盤中取了杯白蘭地抿了口回道,“沒有。”
“你和左小姐關系這麼好,她怎麼可能一點都沒透露給你。”陳暮年以為是顧宗霁故意瞞他,打趣道,“阿霁,是不是兄弟!”
“這一秒可以先不是。”顧宗霁應答道,他确實不知道今天有大嘉賓,眼角的笑意也在顧嘉馨出現的那一刻收了幾分。
“Miss顧今天也來了!”陳暮年意外地看向門口,随後又轉過頭望向顧宗霁,“不會是來逮你的?你最近又玩脫了那個女朋友呀?”
顧宗霁拿起一塊面包堵住了陳暮年的嘴,邁着步子朝着顧嘉馨走去,他逃不掉。
“媽咪。”
“今晚你好漂亮。”顧宗霁同顧嘉馨禮節擁抱道。
顧嘉馨同他碰了碰臉頰,親切地喚他BB。
外人眼裡的母子情深此刻卻具象地諷刺化,衆人欣賞着這一幕,話本裡的主角深知這一幕的僞裝。
“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顧嘉馨将身後一位與顧宗霁同齡的小姐推上前,“這位是黎叔叔的女兒黎宸,也是你未來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