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梁晏清除外。
“嗯。”梁晏清沉聲應允,語調不悅。
“梅姐同我講的時候,我挺意外的,他那樣的人物,下台相當于洗牌,今天的場子要換天了。”顧宗霁笑談道,也算是清一清圈子的風氣。
“他欺負你。”梁晏清悶聲解釋着,他從未考慮其他。
顧宗霁快步走到梁晏清前面轉了個身,視線與梁晏清相視時眼角不自覺上揚幾分,“謝謝哥哥。”
“作為報答,我晚上……”顧宗霁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梁晏清護在了懷裡,等他反應過來時梁晏清的身體已經着了火。
西裝上有燃油,火源是一枚即将燃盡的香煙。
梁晏清背部灼傷進了醫院,那位縱火人在當晚被抓捕入獄,他是極端的厭惡同性戀人主義,他那晚的焚燒對象是顧宗霁。
“他這種精神病人應該早日去青山醫院治療。”
“别來禍害這個世界了。”
“同性戀就是精神病!”
“正常人怎麼會喜歡男人!”
關押室裡縱火人高聲與警察對峙,顧宗霁站在玻璃窗外觀望着這一幕。
更惡毒的話他在信件裡看過,他的靈魂已經麻木,軀殼宛若枯槁,在與這個世界搏鬥中他處了下風。
他真的做錯了麼?
那是顧宗霁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從警局出來後,顧宗霁回了家,梁晏清赤裸着上半身,剛上完藥無法穿衣,背部的傷口顯露出來,那本該出現在他的身體上的。
“哥哥,我回來了。”顧宗霁沉聲喊道,快步走上前從梁晏清手裡接過毛巾,幫他擦起了身體。
“見到那個人了。”梁晏清站在那裡任由顧宗霁擦拭。
“他兒子十六歲與男生交往,被他送去了青山醫院治療,但是不出兩年時間,治療出了意外,死在了病床上,所以他一直痛恨同性戀。”顧宗霁邊解釋着邊解開西裝褲的皮帶,指尖觸碰到紐扣時被梁晏清止了手,“阿霁,我自己來。”
顧宗霁并未停止,将皮帶從梁晏清腰間抽離丢到了一旁,随後解開了那枚紐扣,“哥哥,你擦不到。”
梁晏清不在阻攔,閉上眼任由顧宗霁忙活,小時候這樣的場景并不稀奇,兩個人擠在一個浴缸裡也未覺得有何不妥。
最後梁晏清沒去追究縱火人的法律責任,他明白一個父親經曆了尚子之痛已經潰不成軍了,往後也是形同槁木般存活。
青山醫院自殺人數一年又一年增加,世人如惡魔般觀看着這場荒誕喜劇,為其鼓掌,為其高呼。
始終無人敢戳破這場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