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裡面破爛不堪,瓦片和牆縫都漏光,幾束陽光透過縫隙打進破廟裡,照出浮于空氣中的塵灰。這裡有一股陰暗潮濕的黴灰味,葉景安很讨厭這種味道,用手扇了幾下,恨不得湊到柳沐澤身上,嗅一下那股淡淡的香味,救救鼻子。
“噫!”葉景安晃了晃頭,把腦子裡這想法抛出去。打住打住,怎麼老想這些,柳哥都說他像小痞子了!
“你咋了?”秋子慕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他。
葉景安擺擺手說:“沒事,看那雕像不舒服。”
廟盡頭的中間,對門的位置供奉着一座石像,它單腳站立,另一隻腳背勾在站立的小腿上。手上拿着長鞭,姿勢看起來十分怪異。眼睛陰森森的看向前方,若是不經意瞟到它一眼,便會有種它一直盯着人看的感覺。
這哪裡是什麼神仙,明明就是妖邪鬼怪!
錢成道:“我問了山下的村民,他們說有人見到過這位神仙,按照記憶中的樣子給他雕刻了下來,供奉在這裡。”
“長成這樣是神仙?”葉景安質疑道。
“有個山民說,他救過李家的小姑娘。”錢成抿了抿嘴,好像想起來什麼好笑的事,“叫我們不要以貌取神。”
“……”好一個以貌取神!
“那為什麼這裡都沒有香火?”秋子慕問。
“山民說這位神仙喜歡清靜,吵到他會生氣。”錢成說。
他們問了好幾個問題,不過回答的内容聽起來就離譜。錢成告訴幾人警察走訪得出的結論:聊了一上午,那些山民沒幾句實話。
“……”合計在這聽了半天瞎話。
“柳哥,你怎麼看?”葉景安見他一句話沒說,偏頭問他。
柳沐澤說:“我不想看。”
“……”葉景安看他樣就是吃飽喝足,又走那麼遠山路,犯懶病了。
“算了,我們仨改天自己來。”葉景安對着錢成說,“你在這裡呆着也危險,别拖我們後腿。”
這話錢成可太樂意聽了,就等這句話,趕緊點頭答應。實際上他怕的要死,從老婆消失那天後他就沒上來過,都是警察同志來來回回跑。
下山倒是比上山快很多,下山開車回家這一路,柳沐澤靠在座位上休息,一句話都沒說。葉景安逗他幾次,都被瞪了回去。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到家,柳沐澤就溜房間去了。
葉景安喝了口水,晃晃悠悠走到柳沐澤房間門口:“柳哥!”
“有事?”柳沐澤面無表情開門。
葉景安眼睛一眯:“你為什麼這麼懶啊?”
柳沐澤歎了口氣,淡淡道:“我老了。”
“你……”葉景安話沒說完,又被關在門外,“靠,你什麼毛病!”
屋裡傳來柳沐澤輕悠悠的警告聲:“再把我門踢壞,你就給我吃了!”
晚上,葉景安點的外面前腳剛到,柳沐澤後腳就下來了。葉景安打開外賣,陰陽怪氣看着他說:“喲,你是哪裡來的逍遙神仙,這麼會掐算時間趕飯呐。要不要我拜拜你,把飯供給你啊。”
柳沐澤理都沒理他,心裡暗暗說了一句:我是你祖師爺!
“诶,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葉景安托着下巴看他。
“什麼?”柳沐澤問。
“你這樣怕麻煩,還懶的一個人,為什麼要留長頭發?”葉景安伸手挑起一隻頭發,輕輕摸了摸,“這頭發多難洗啊,留長發不符合你個性。”
“跟你有關系嗎?”柳沐澤把頭發扯回來,譏笑一聲說,“我怎麼懶了,你才會畫幾種符?好意思說我懶。”
“啧,不對勁!”葉景安眯起眼睛,“你老實交代。”
柳沐澤專心吃飯,不理會他。
葉景安見他不說,開始自己瞎猜:“你是不是想當女人沒當成,所以留長頭發過過瘾啊?”
柳沐澤“啪”一聲把筷子拍桌子上,說道:“你是不是嫌自己長嘴礙事,想我幫你撕了啊?”
葉景安嘴巴抿緊,不敢說了。心裡暗暗嘀咕,他不對勁!長頭發這事再慢慢琢磨,葉景安撇開話題:“啥時候去那山神廟再看看?”
柳沐澤說:“等下就去。”
“你不是不想看嗎?現在睡飽了樂意看啦?”葉景安樂了。
柳沐澤理所當然的應了一聲。
葉景安:“……”
柳沐澤吃完飯坐車上等他們。葉景安把東西扔在後座,開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