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垠心裡琢磨着,既然五界之中沒人有能力打開他的芥子空間,那隻能是那隻神秘的大手搞的鬼。他氣得牙齒磨得嘎嘎響,恨不得随機吃掉一隻路過的鬼來洩憤。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關注他。他一擡頭,正好與花易染那審視的眼神對在了一起。墨垠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兇狠的眼神可能又引起了花易染的懷疑。
于是,他連忙輕聲“喵”了一下,一頭紮進花易染的懷裡,開始打起呼噜來。這一招他之前用過,效果還不錯,現在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羞恥感也減弱了許多。
果然,花易染的聲音都變得柔和起來,他揉着墨垠的頭寵溺地說:“小家夥,真是太粘人了。”
墨垠又往花易染的懷裡蹭了蹭,他心裡暗自盤算:看來又一個被我搞定了,如今天命者裡應該沒人再懷疑我了,我也能安心去查一陣那隻神秘大手。
當花易染帶着墨垠與衆人彙合時,衆人已經尋找花易染多時。
一見到花易染和墨垠,白曦便快步走到他們跟前,伸手接過了墨垠。他掌心暗含溫暖的靈力,悄悄地探查着墨垠的全身。
探查完畢後,白曦輕輕地拍了拍墨垠的頭,仿佛在無聲地安慰着他,墨垠感受到白曦的安撫,不由的眯起眼睛,愉悅的甩了甩尾巴。
甩了幾下後他意識到自己堂堂邪神怎可接受别人的安撫?于是他抖了抖毛,幾下爬到了白曦肩膀上,坐在白曦的肩膀上氣定神閑的舔起了爪子,表示自己搞得定一切,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時,許長宿的聲音适時響起,打破了短暫的甯靜:“冥王所在幽魂殿已經打探出了具體方位,大家找個僻靜之地結陣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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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陣的金光散去後,陰森恐怖的幽魂殿暴露在了衆人面前。高聳的石柱上雕刻着詭異的符文,仿佛訴說着千年的詛咒;看不見的黑暗角落裡,鬼魂的低語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企圖束縛住每一個踏入這片禁地的生靈。
墨垠坐在白曦的肩膀上,目光銳利地掃視着四周。他來過幽魂殿一兩次,那是他還是邪神,不屑正眼看一眼周圍的陳設。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覺察出,幽魂殿和之前不一樣了,有種奇異的詭異。但怪就怪在他以前眼太高,沒仔細看過,如今一時之間倒是說不出哪裡詭異。
他暗自傳音給白曦:“同以前不一樣,一切小心。”
白曦微微點頭回應他。
幾人一同繼續往前走,金逸将手墊在腦後,百無聊賴道:“冥王的行宮也就那樣,還不如鬼市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孤魂野鬼好看。話說鬼霄是不是也是窮鬼?一個看守的鬼都沒有。”
此話一出,墨垠心中一動,他終于想起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幽魂殿并非隻是鬼霄的行宮,這還是鬼霄用生前的根骨鍛造的本命法器。
冥界最恐怖的不是第十八層地獄,而是這裡。第十八層地獄制服不了的惡鬼,會被嵌入幽冥殿日夜磋磨,最終變成幽冥殿的一部分。
幽冥殿每一塊磚瓦裡都封印着一隻惡鬼,所以這裡不需要守衛。每次有人要硬闖時,那些惡鬼會自每一塊磚瓦探出頭來,其中的陰森恐怖,尋常人看了隻會被吓破膽子。膽子大一點兒的若是回過神想往外跑,那已經來不及了,成千上萬的惡鬼會将貿然闖入者撕成碎片吃個幹淨。
墨垠打量着四周的磚瓦,心中暗道:他們幾個在這裡面走了有一刻鐘,鬼霄不可能察覺不出,怎麼一點兒動靜沒有呢。如此一來,更像是——誘敵深入!
正當他準備再次提醒白曦,一陣陰冷的風突然吹過,幽冥殿内藍色的燭火搖曳不定,仿佛有無數隻無形的手在撥弄。緊接着,四周的磚瓦開始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就像是沉睡千年的惡鬼即将蘇醒。
許長宿挺身而出,迎着陰風高聲道:“吾等乃天道任命的天命者,奉天道旨意前來,欲與冥王鬼霄商讨事宜,望速速現身相見!”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幽冥殿内燭火的驟然熄滅,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緊接着,低沉的咆哮聲從磚瓦間傳出,那些被封印的惡鬼仿佛正在被喚醒,蠢蠢欲動。
墨垠心中暗笑,心想天命者在五界雖名聲顯赫,但實際上似乎也不過如此。他來之時,鬼霄恨不得讓四周鬼魂獻舞,生怕惹他一絲一毫不高興。而今這些天命者已自報家門,鬼霄卻仍想試探他們。
此時,一陣刺眼金光突破黑暗,照射在牆壁上剛剛露出的鬼臉之上,鬼臉立刻發出陣陣哀嚎,在磚瓦之中痛苦掙紮。原來是金逸捧出了一座純金小塔,那金塔七層朝不同方向旋轉,金逸整張臉龐都被金光照亮,眼中閃爍着看見獵物時的興奮光芒。
花易染見狀,驚呼道:“哇,你有必要将玲珑塔也亮出來嗎?一不小心将冥王殺了怎麼辦?如此重要的生靈,那因果你可承擔不起啊!”
金逸臉上的興奮之色頓時消散,玲珑塔也随之停止轉動,他讪讪道:“我照個亮也不行嗎?”
此時,白曦的額頭上浮現出清晰的金色神紋,那神紋逐漸擴大,最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圖案浮在空中。隻見那圖案如同一隻豎立的眼睛,呈半睜狀态,瞳孔處像是燃燒的太陽,四周則環繞着種種古老的符文,透露出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這如同在幽魂殿升起了一輪太陽,所發射出的金光照亮了整個幽魂殿。
白曦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幽魂殿,仿佛穿破了恒古的時空:“冥王鬼霄,還不速速應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