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垠按住他的袖子,将他扽了回來。
“别急着走,寂滅金印的事情還沒說清楚呢。”
朱煜道:“我會放了魔尊和裡面那位天命者。”
墨垠道:“不止要放了他們,寂滅金印你也不能再留。”
人皇的身影自墨垠面前消失,下一刻,他出現在了高台之上,龍椅之前。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墨垠,聲音響徹整座大殿:“待天命者平定仙界之日,我人族便無需寂滅金印的庇護。到那時,孤自然會将其歸還。”
墨垠無奈地道:“你指望那東西的庇護,還不如指望我的畫像能辟邪呢。那可是大邪之物,一旦失去控制,後果不堪設想。還是把它交給我吧。”
朱煜在冠冕後的眼睛凝視着墨垠,半晌後才緩緩開口:“怪不得你要同孤和談,原來是連收回自己法器的能力都沒有了。”
墨垠耐心同他解釋:“我并非因此而與你和談。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那神秘存在所操控,那份身不由己,如今的你應該能夠明白。”
朱煜回以冷笑:“當初你但凡表現過一絲猶豫和掙紮,孤都可能會信你。”
他拂袖轉身:“想要寂滅金印,就自己憑本事來拿吧。”
言罷,他消失在龍椅後的黑暗中。
片刻之後,大殿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外面的陽光如瀑布般傾瀉而入,灑落在墨垠的臉龐上,刺得他無法睜開眼睛。
他隻聽那陽光之中有一陣玉石相撞的叮當輕響,便知道是白曦進來了,白曦走的很快,看樣子有些着急,不然行止玉不會響。
墨垠不由淺笑,他艱難站起,但體力實在不支,剛站起就往前踉跄了一步要倒,卻倒進了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裡。
行知玉發出一陣叮當亂響,白曦伸出手穩穩的攙扶住他,一股暖流從白曦的手心傳遞過來,如同春日的陽光融化冰雪,墨垠身上的封印在這股力量下瞬間瓦解。
白曦輕聲道:“花易染和斷淵已經出來了。”
墨垠勉強“嗯”了一句,他心中道:“得盡快去查看神隕之地的怨氣,免得造成什麼不可估量的後果。”
說話會牽動很多傷處,疼,反正來者是白曦,于是他幹脆直接敞開靈識,任由白曦探查。
靈識中承載記憶與深層感受,直接敞開靈識無異于将自己的内心完全暴露給他人。
墨垠并不在意,他的靈識如潮水般湧入白曦的意識中。
白曦不由怔住,下意識的想要抵制,但看墨垠一副虛弱的樣子,明白他恐怕是傳遞重要信息,于是,他硬着頭皮,開始查探墨垠的靈識。
一瞬之間,他看到了墨垠所遭受的一切折磨,他扶住墨垠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引出墨垠一聲吃痛的“嗚”聲,他忙松開力道,再探查時小心了不少。
片刻之後,他得到了墨垠想要傳遞的信息,順帶着也聽到了許多他并不想聽到的墨垠的心聲。
當墨垠看到他持劍要闖進來的畫面時,心中想的是:“哈哈哈,老子原來比花易染還重要,爽!”
當墨垠在陽光中聽到白曦的行止玉叮鈴做響時,墨垠心中想的是:“哈哈哈,他急了,老子果然重要,哈哈哈。”
白曦連忙将墨垠的靈識驅逐出自己的識海,但還是又聽到了墨垠的另外一句心聲。
那心聲是白曦接住墨垠,行止玉亂響的時候發出的,墨垠心道:“以後我一定想辦法解決了這塊煩人的玉佩。”
白曦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行止玉,還在,他用靈力扶住墨垠,與墨垠隔開距離,硬聲道:“我都知道了,我會安排人去探查神隕之地,也會去想辦法收回寂滅金印。”
墨垠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白曦,虛弱地道:“謝謝你。”
白曦聲音依舊生硬:“不必謝我,都是你自己做到的。”
墨垠喃喃自語:“隻有你肯相信我,也隻有你不厭惡我。”
言罷,他眼睛一閉,化為幼貓原型,徹底陷入昏迷。
白曦反應過來時,幼貓原型的墨垠已經在他懷裡了。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用靈力渡入墨垠體内,一點點地查看他的傷勢。
墨垠的骨頭斷了太多根了,靈力需要通過催生本體自愈才能治愈傷勢。他這次受的可不是小傷,恐怕要修養一陣了。
也罷,他太累了。白曦拿出靈映碟聯系了花易染,讓他先去神隕之地查看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