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染身體猛然繃緊,但又慢慢放松,他一手往自己嘴裡倒酒,另一隻手撫摸上了墨垠柔順的毛發。
他道:“怎麼?舍得離開你主子了?”
墨垠趴在他身上,用毛茸茸的頭輕輕蹭了蹭了他下巴。
墨垠心裡卻在想:“麻蛋,什麼時候做事情能不出賣色相啊,真憋屈,想随機殺人。”
但他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素養過高,蹭蹭下巴踩踩乃,再往花易染懷裡一躺,然後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開始有節奏的發出貓貓特有的呼噜聲。
呼噜聲他是略微動點兒手腳的,但是前戲做的足夠多,花易染并沒發現。
漸漸地,花易染摸墨垠肚皮的動作越來越慢,往嘴裡倒酒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直到酒壺落地,那隻手完全搭在了墨垠肚皮上。
墨垠擡頭看了看,花易染确實沒動靜了。
一圈藍色的光芒如同水波一樣散開,天篆玉簡的領域在這一刻悄然形成。
外面看裡面依舊是一人一貓熟睡的樣子,但裡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花易染是被人拍臉拍醒的,他睜開眼睛,眼前的人是明晃晃的金逸。
想到這幾日接連被金逸問責,他心裡煩躁,剛想呵斥兩句,卻猛然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束縛住了。
他一下子清醒了,查看起現狀。他的躺椅不見了,被捆在一個直背的木椅上,很不舒服。
手腳束縛的繩子明明材質普通,但是掙脫不開,周圍全是空白一片。
他思索片刻,想到即便是自己昏睡,也沒人可以從許長宿他們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帶離。
所以他應該還在原地,這裡是領域。
而接近他的人肯定大家都熟悉,所以面前的人是:
“小黑。”花易染脫口而出。
墨垠笑了:“果然瞞不過你。”
花易染道:“我都說了不會深究你的身份,為何還用金逸的樣子?”
墨垠道:“怎麼?看不慣金逸?我也可以變斷淵和許長宿的樣子。”
花易染聽到“斷淵”兩個字神色一暗,但很快恢複如常,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要白曦的樣子,正合我心意。”
墨垠:“滾”
花易染哈哈大笑了一陣,而後才問:“把我弄到這裡有什麼事情?”
墨垠道:“多虧你前陣子助我參悟空間之力,我剛剛嘗試着運轉了幾個周天,竟意外地開啟了領域,多謝啊。”
花易染看着自己身上的繩子:“這麼謝?”
墨垠挑眉道:“你并非特意助我,一句謝謝已足夠。至于這繩索,才是我們今日要談的正事。”
說着,他一步步逼近花易染:“我總是忘不了,那日你一定要對我用因果溯源術,差一點,差一點兒啊,我就真的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
花易染暗自運功,沖擊着那繩索,但領域之内,他的一切都被壓制。
盡管心中感到一絲不安,花易染嘴上卻毫不示弱:“什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之後對你做的過分的事情更多,但拿出這件事作甚?”
他擡眼直視墨垠,仿佛要将對方的洞穿:“你是覺得我算計了白曦,所以特意将我弄進來算賬的吧。”
墨垠心中暗自“啧”了一聲,暗想這花狐狸果然狡猾,自己鋪墊了那麼多,還是被他一語道破。
他索性忽略了花易染的言語反擊,直接說道:“你也清楚你對我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我搜你個魂不過分吧?”
花易染心尖一顫,不由厲聲道:“你敢!”
墨垠揚眉道:“這有什麼不敢的?我跟你說,你有病。一邊要求自己甯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你;一邊在每次下殺手的時候又猶豫、自責,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花易染仿佛被看穿了心事,眼神有些閃爍,強辯道:“誰說我猶豫自責了?”
墨垠并不想與他争辯,隻是淡淡地說道:“我不與你争辯這些。你的這些行為,一定和白曦口中提到的你那段經曆有關。我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說着,他再次逼近了花易染。
花易染忙道:“等一下,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不就行了嗎?搜什麼魂,搞不好要變傻子的。”
墨垠嗤笑一聲,故意逗他:"你聰明過頭了,變傻一點兒正好,再說你自己信你自己說的話嗎?"
花易染眼見墨垠步步緊逼,一顆心越來越沉,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出手了。
他調動起體内殘餘的天道之力,瞬間撐開身上的繩索。
隻見他身形一展,宛如掙脫束縛的鳳凰,驟然飄向半空,周身環繞着璀璨的金光,耀眼奪目。
他的額頭,一道清晰的天道紋緩緩顯現。天道紋為花易染披上了一層神聖不可侵犯的光輝,他的氣勢瞬間攀升至頂峰,整個人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嚴。
“孽畜,還不知罪?”花易染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回蕩在整個空間之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天命者威嚴
這一刻,花易染不再是那個平時嬉笑怒罵的花狐狸,而是真正展現出天道力量的天命者,令人忘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