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衆人正忙于為斷淵驅除怨氣,墨垠溜到那塊巨石之後,暗中取走了留音石。
他找了個偏僻安靜的角落,在留象石裡注入靈力,不多時,花易染的聲音清晰傳來。
他的聲音裡全是憤怒和不滿:“你不走賴在這裡作甚?一刀沒砍死你,等着我砍二刀?”
斷淵聲音卻有些激動:“十幾日了,你終于肯同我說話了。跟我走吧,你既已經成了我的人,我以後自然會保護好你。”
“彭”,一陣摔碎酒壇的巨響,伴随着花易染憤怒的咆哮:“别TM提了,你個變态!我把你當兄弟,毫無防備地和你喝酒,你竟然在我的酒裡下藥?”
斷淵急忙道:“我沒有下藥,隻是給了你火陽虎鞭酒,我自己也喝了。”
花易染更加憤怒:“你TM的聽聽這酒的名字正常嗎?”
斷淵的聲音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現在聽起來确實不太正常,但以前我隻知道這種酒的勁兒非常大。我喝了之後熱血上湧,必須找人戰一場瀉火。上次我喝了之後沒人打架,就跟醉鲲在水裡摔跤洩火。”
花易染用更加憤慨的聲音說:“那你喝了去給你的鲲摔跤啊,你給我喝幹什麼?”
斷淵很認真的解釋:
“我真的很久沒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了。我知道你實力不俗,但總不迎戰。我以為你喝了這酒也得酣暢淋漓地戰一場才能宣洩出那股灼熱之氣。我也不知道你反應為什麼完全不一樣,你扒開自己的衣服完全失去了鬥志。”
花易染苦笑着拍手:“人才,真是人才!但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中招了,那你也應該帶我去找女人解酒啊,你自己上是什麼意思?”
斷淵:“我沒碰過女人,也不知道哪裡有女人,再說我當時立刻運功給你逼酒了。”
花易染說話全是用吼的:“運功逼酒能逼到床上嗎?還沒碰過女人,你一晚上都沒停過,沒碰過誰教你的,我現教的嗎?”
斷淵安靜了一會兒,随後開口弱聲解釋:“我開始是沒那種想法的,但确實是你先咬住我的臉的。”
“放屁!”花易染怒道,“我不會對男的有興趣。”
“那确實,你可能一開始也沒想法。但我也喝了不少那種酒,一直沒宣洩出去,”斷淵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沒忍住,在你咬我臉後我抱住了你。”
緊接着,留音石中傳來一陣混亂的動靜,伴随着一聲悶響,仿佛有人被狠狠地甩在了石頭上。
斷淵還在堅持解釋:“但真的是你先吻的我,然後才導緻我忍不住的。這種事情一開始了哪裡還能停下來,而且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法化掉藥酒的勁兒,所以……”
然後就傳來拳頭落到肉上的悶響,以及斷淵隐忍的吃痛聲。
過了一會兒,擊打聲還沒停,斷淵開口道:“要不你用個東西,看着你手疼。我倒是随便你發洩,但是你不要殺我,我得死在戰場上才有意義。”
打擊聲停了,一陣靜默後,花易染重重的歎氣,說道:“那日醒來時我已經砍了你一刀,明日你再幫我個忙,我們兩清。”
斷淵連忙回應:“我什麼都可以幫你,但事後你要跟我走。”
花易染吼道:“閉嘴!”然後就是一陣腳步聲,顯然花易染已經離開了。
墨垠聽的面目扭曲,不是,他們兩個玩真的,還玩這麼大?
他唏噓的把留音石收了起來,這東西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依照花易染的性子,發生了那種事情他肯定得至死方休。
但封印怨氣本就危機四伏,花易染無論如何都不該在這種事上夾雜了個人的恩怨情仇。
試想,若是那天稍其他人稍有疏忽,陷入那危險境地的可能就不止斷淵一人了,可能是許長宿,可能是金逸,最重要的是,可能是白曦。
所以就沒有人管管花易染嗎?任由他一直把個人恩怨放在首位,真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顯然,不止墨垠一人這麼想,他回去的時候,許長宿和金逸都在同花易染交涉。
金逸急躁,許長宿無奈,至于花易染本人,他無所謂的喝着酒,一臉的油鹽不進。
白曦面色有些凝重的望着怨氣的方向:“大家的天道之力已經消耗了大半,如果再有什麼差錯,我們就得前往天道福地補充天道之力了,這一來一回,又會耽誤不少時間。”
墨垠心中一驚,天道福地?能消解白曦七情六欲的天道福地?那地方絕對不能去,上一次白曦從那裡出來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最大的差錯和變故無非就是無法預測行為的花易染,花易染得治!
于是,墨垠向白曦道:“我想借用一下生息命梭。”
白曦有些意外:“必須要用嗎?這種邪器還是少接觸為妙。”
墨垠感覺到白曦的關心,很受用,他甩着尾巴道:“安心,我有分寸,我隻借用幾個時辰,保證它沒有機會認我為主。用完之後,我會立刻還給你。”
白曦沒再說什麼,祭出生息命梭給了墨垠。
大概過去一盞茶,争執的三人散開了。
花易染悠然的躺進搖椅裡飲酒曬太陽,而長宿和金逸則帶着怒火和無奈各自尋了地方去調息了。
墨垠将生息命梭收好,抖了抖自己的毛,讓自己看起來更蓬松一點兒。
做好準備,他邁着小碎步跑向了花易染。
他豎着尾巴繞着花易染的搖椅轉圈,蓬松的尾尖掃過花易染拿着酒壺的手。
花易染扭頭看他,他便乖巧的坐在地上,夾着嗓子沖花易染:“喵~”
花易染的嘴角爬上一抹淺笑:“做什麼?”
墨垠看他這幅樣子覺得可以更近一步,于是輕輕一躍,跳上了他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