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順着細線的指引,迅速向着徐朗的念海俯沖而去。
披在他身上的血衣在流風中獵獵作響,仿佛是一面迎風飄揚的戰旗。
他一頭紮進徐朗的念海,刹那間,那充斥念海的怨氣和墨垠的護體靈力猶如最猛烈的激流相互沖撞,墨垠那渺小的身軀在這股力量下被沖擊的飄搖不已。
白曦不由的又緊了緊墨垠腰間的兩股細線。
下一刻,白曦猛然驚覺,墨垠竟然突然散掉了自己的護體靈力!
他心中一驚,剛要再次用精神之力完全包裹住墨垠,但墨垠已經迅速沒入了怨氣滲透的念海之中,并且以極快的速度前進,白曦根本來不及再将他包裹。
其實,散掉護體靈力是墨垠一開始就打算好的。
他散去護體靈力,讓大量怨氣進入他的識海。對于念海來說,他越來越接近念海的一部分,因此念海給他的阻力就越來越小,這樣他就能更快地到達徐朗本念的身邊。
至于那些大量進入他識海的怨氣該如何處理,墨垠心中也早有打算。
他最近發現他那兩個便宜器靈兒子調教出來了,它們足夠強大,而且本就有一部分意志。
此時,它們正在拼盡全力将識海中的怨氣流放出去。而馭命雖然沒有意志,但也知道要保護主人的識海,于是跟着兩大器靈一起忙活。
但是墨垠必須得快,不然那三個器靈遲早累死。
他終于找到了在念海深處沉淪的徐朗,那裡有一個氣泡,包裹着沉睡中的徐朗。
他雖然沉睡着,但依舊眉頭緊鎖,面容憤怒。
墨垠沖到那個氣泡前,用徐青的聲音喚了“爹爹。”
徐朗猛然睜開了眼睛,就在這一刹那,墨垠瞬間融入了氣泡,将那件承載着太多的血衣送到了徐朗的手中。
徐朗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那件血衣。
随着血衣的觸感傳入心間,他臉上的憤怒逐漸消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柔情。
他眼底深處慢慢流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然後用顫抖的手将那件血衣捧到自己胡子拉碴的臉旁,用與他外表粗犷截然相反的柔情輕輕摩挲着。
他的身體周圍開始蔓延出暖暖的鵝黃色光芒,那是代表親情的顔色。
就在這時,墨垠腰間一緊,被白曦的精神力迅速拉出了識海。
白曦問他:“怎麼樣?”
墨垠點點頭:“還能撐。”
他們一同望向念海,隻見一股暖暖的鵝黃色從徐朗沉睡的地方緩緩湧了上來,中間還摻雜着許多其他的顔色,那是徐朗内心其他的情感,開始釋放了。
白曦道:“你成功了,走。”
二人出了識海,白曦立刻将月白色的靈力注入徐朗體内。不久之後,徐朗周身的怨氣逐漸消散,他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手中緊緊攥着女兒的衣服,他克制住自己的傷心,開始向天命者叙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原來,他們是飲用了人皇送來慰問禦酒之後,突然變得極度憤怒,完全失去了理智。
也不知是誰先提起魔尊殺過人族這件事,大家突然那就都同意去找魔尊尋仇,被殺了十幾人之後更加憤怒,成群結隊的進了神隕之地。
徐朗回憶道:“完全沒有其他的想法,隻有憤怒和想複仇,大家都知道帶着禦怨符跳入遊湖什麼後果,但憤怒和報複心卻覆蓋了一切。”
他攥緊手中的衣服道,眼眶濕潤:“我當時也被憤怒和報複心沖昏了頭腦,但是我知道,我女人就是為了祭湖而死,我不能讓我女兒白死,所以我跟在了最後面。”
徐朗擡頭看向天命者們,殷切道:“你們一定要查那些送酒的人,他們一定在酒裡動了手腳,他們對神隕之地圖謀不軌,對六界圖謀不軌。”
墨垠沉吟片刻問:“有沒有可能,動手腳的是你們的人皇?”
徐朗猛地瞪向了墨垠,吼道:“無上的人皇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有被信仰之力托舉而來的告示滿天飛舞。
金逸随手接住一張,隻見上面寫着人皇要征兵,攻打仙族,而理由竟是找到了抑制神隕之地怨氣的方法。
金逸不禁怒斥道:“胡鬧!人族才重建信仰幾年,就要攻打仙族,這不是自不量力嗎?”
徐朗卻鄭重收起一張告示,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信念:“有人皇的領導,我人族未必不行,我也要去當兵了,跟随人皇攻打仙族,徹底的解決神隕之地的怨氣。”
白曦此時少有的出聲攔住了徐朗:“我剛從天界回來,對怨氣一事有深入了解,你不防聽聽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