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垠緊緊攙扶着白曦,擡頭仰望天空中那巨大的天道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是在嘲諷天道的無能。
巨大的天道紋路周圍,符文劇烈顫動,仿佛被墨垠的挑釁所激怒。
天道之聲轟鳴,猶如洪鐘大呂,向其餘天命者傳達着不可違抗的命令:“此二人竟敢逆天而行,爾等身為天命者,豈可猶豫?速速将他們誅殺,以維護天道之威!”
其餘三個天命者面露不忍之色,他們額心的天道紋與天空中巨大的天道紋産生了強烈的共鳴。
在這一刻,他們的心中都響起了一個共同的念頭——天道至高無上,天命者的最高職責便是遵守天道,維護大道秩序是他們的天職。
許長宿的玄武盾率先祭出。
那盾牌在空中瞬間放大,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嶽,要将墨垠與白曦完全籠罩其中。
墨垠發動天篆玉簡,拉着白曦身形一動,則消失在了原地。
在剛剛接受雷劫洗禮之時,墨垠便已洞悉了當前的局勢。
白曦的生命本源誠然可以幫他撐過去雷劫的洗禮,但外面的三個天命者還在,關鍵時刻,他們一定會站到天道那邊。
而白曦剛剛分出生命本源,短時間内絕對不能再讓他動用靈力。
僅憑墨垠現在的實力,要想對抗三名天命者,無疑是蚍蜉撼樹,毫無勝算可言。
但生機并未完全斷絕。
如今四大邪器一個在自己身上,一個已經認白曦為主,一個已經認花易染為主,另外一個由許長宿保管。
四大邪器都在這裡,這就是他和白曦的生機所在。
它們本就是墨垠的分神祭器而成,即便它們已認他人為主,但隻要墨垠抛出足夠的誘惑,它們仍會毫不猶豫地追随本體。
在避開許長宿的一擊後,墨垠立刻開辟了一方領域隐蔽在其中,他掌心聚攏起鋒利的風刃,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的胸口。
白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麼?”
墨垠将手放在白曦的手背之上,輕輕握了握:“安心,我有分寸。”
白曦将手抽回,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绯紅。
墨垠不由噗嗤一笑,在笑的同時,他果斷将風刃刺入胸口,瞬間引出了大量心頭之血。
此時,在領域之外,金逸早已祭出玲珑塔,将整個山頭牢牢罩住,他很快指出了墨垠領域的位置。
花易染則緊握醉月弓,一次次地蓄勢,就是不肯she出。
直到天道之聲在他耳畔震響,質問他:“爾亦要背叛天道?”
他隻覺得識海内炸響連連,身上的天譴傷口仿佛被無形之手再次撕裂,迸發劇痛。
花易染無奈,隻得松開拉弓弦的手。
頃刻之間,流光箭矢攜帶無法估量的強大力量,疾射而出,直指墨垠所在的領域。
箭矢擊中領域的瞬間,領域炸現,巨大的血色紅符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彌漫在整方空間。
花易染隻覺識海内波濤洶湧,生息命梭的器靈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魚,瘋狂地掙脫他識海的束縛,朝着那巨大的血色紅符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純金色的大印也掙脫了許長宿的乾坤袋,迫不及待地投入到那血色紅符的懷抱之中。
花易染心中豁然開朗,瞬間明白了這是本尊在召喚邪器的器靈。
他暗自思忖,确實,隻有如此,墨垠和白曦二人才有可能在絕境中尋得一線生機。
于是,他沒有阻攔生息命梭,任由其器靈掙脫自己的束縛,向着那血色紅符疾馳而去。
邪器一入血符,頓時在血符中騰出大量的黑氣,這些黑氣瘋狂地攪動着血符,使其逐漸變得模糊,最終化為大片大片的血雲。
就在這片血雲之中,墨垠拉着白曦緩緩踏出,似是自九幽而出,每一步踏在無盡的業障之上。
四道極為強大的氣息在他們周身盤旋,仿佛四條低沉嘶吼的蒼龍。
墨垠的眸子如同鮮血般猩紅,黑發狂舞,肆意蔓延,與周身的業障融為一體,整個人散發着無盡的邪性與攝人心魄的威嚴。
他浮在空中,猩紅的雙眸睥睨着下方的天命者們,聲音冰冷:“你們過往幫過我,我不想殺你們,都給我讓開。”
許長宿正氣凜然地指責道:“你竟然又主動将那些邪器的業障引導到身上,真是不知悔改!”
墨垠邪肆一笑,眼中滿是不屑:“我知道悔改又能怎麼樣?難道你們信奉的天道就會因此留我們一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