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臻不應該是這麼幼稚的人啊,怎麼回事?
晏青雲眼睛往上擡了擡,黑漆漆,兩顆黑曜石般的眼珠直視着謝予臻。
“别人也很好,我才發現這世上美貌之人多得是,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謝予臻把春芽往前一推,春芽擠出一絲讨好的笑,是那種歡場常見的,看起來挑不出毛病又能感覺到生疏客氣的笑。
“春芽拜見公子,春芽乃侯爺新納第九房妾室,以後入府,祈望公子不吝賜教,願府内衆人都能和諧相處,齊心協力好好伺候侯爺。”
一番話說的半文半白,聽着很僵硬,明顯是被人教出來的。
晏青雲懶得理會,收回眼神。
謝予臻卻不肯放過,捉住春芽,一隻手捏着他下颌,掰向晏青雲那邊,“你看他美不美?”
晏青雲隻好說:“嗯,美。”
“他出身于百花樓,你覺得我娶他怎麼樣?”
晏青雲恹恹的。
他已經知道謝予臻前來的目的了。
如果不是被關押的日子實在無聊,他一開始都不會給謝予臻一個眼神。
現在他既然明了謝予臻的目的,自然也就沒什麼興緻了。
“嗯,好。”
謝予臻明顯不滿意晏青雲的态度,又一次被晏青雲激怒,眼睛赤紅,狠狠親着春芽。
他的樣子不像在親吻,更像是野獸在撕咬獵物。
面對春芽,他沒有什麼憐惜,隻是發洩自己的獸/欲,完全不管對方感受。
他一邊親着一邊把春芽的衣服扒下來。
春芽顧慮到有旁人在,吓得尖叫一聲:“啊!”雙手忍不住推拒,“侯爺,等一下!”
謝予臻怎麼可能等,春芽微不足道的反抗反而更加激發了他的兇性。他親得更激烈,同時還在觑着晏青雲。
晏青雲對此無動于衷,一點反應都沒有,哪怕連尴尬都沒有。他對春芽既不讨厭,也不同情,隻有平靜。
他像一尊神佛,高高在上,俯視衆生,不沾半點塵埃與煙火。
這副模樣真正刺痛了謝予臻。
謝予臻最恨的便是他這個性情。
他故意冷了他這麼多天,沒主動來看他,以為晾着他,他會服軟,結果他還是那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滾!”謝予臻推開春芽。
“沒用的東西,滾回百花樓去!”
春芽作為工具人,沒有發揮出該有的效用,那在謝予臻眼裡,他就徹底沒用了,謝予臻隻把他趕回百花樓,已經算網開一面。
春芽早知道謝予臻帶自己前來就是為了氣眼前這位公子,這位公子和侯爺的關系不言而喻,眼看對方一點也不吃醋,自己沒有完成侯爺給的任務,被嫌棄也正常。
隻是沒想到侯爺翻臉翻得這麼快,前一刻還在溫存,下一秒就對人棄如敝履。
春芽咬着牙,什麼也沒說,雙手攏着被謝予臻撐開的領口,低着頭紅着眼,飛快跑了。
謝予臻沒有理會跑走的春芽,目光鎖定晏青雲,希望能從晏青雲臉上尋找到某些蛛絲馬迹。
“你見我與他親熱,為什麼不嫉妒?”
謝予臻眼裡壓抑着即将噴薄而出的怒火,眉中心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強烈的不滿凝聚在兩道皺紋之中。
“我為什麼要嫉妒?”
晏青雲冷淡地回望着他,無悲無喜,四大皆空。
謝予臻站在昏暗的走廊,隔着冰冷的鐵欄杆,注視着晏青雲。
昏黃的火把勉強照亮裡面狹小的空間。
晏青雲坐在角落的木床上,背部貼着石壁,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展現出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态。雖衣衫髒污,長發散亂,容顔憔悴,但那雙眼睛依舊閃爍着不屈的光芒。
他從未屈服。
他還保有他的尊嚴和驕傲。
他甚至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為什麼要笑?
——“你知道在我心裡,你是什麼樣的嗎?”
——“我覺得你真可笑。”
謝予臻停止回憶,直接一掌擊開鐵門,沖進牢房,雙手如同大鉗子般抓住晏青雲肩膀:“告訴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晏青雲冷淡地看着他。
“我不愛你,又怎麼可能在乎。”
謝予臻再一次情緒失控,面對晏青雲他總是失控,晏青雲總能輕易引發他的情緒。
怒火充上腦門,全身猶如掉進火山裡,皮膚被一寸寸灼燒。
心靈深處有個聲音喊得聲嘶力竭:撕碎他!殺死他!把他千刀萬剮!
謝予臻再也忍耐不住,按住晏青雲腦袋胡亂親下去。
晏青雲用力掙脫謝予臻的束縛,從床上跳下來,後退幾步,臉上露出明顯的抗拒。
“你幹什麼!”
謝予臻面目猙獰,壓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