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化作千千萬萬個刀子,向謝予臻刺了過去。
“殺了我。”
對方聽了這話,反而松開手。
晏青雲得了自由,彎腰俯身狂咳不止,空氣湧入肺中,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好一會,喘勻了氣,看着謝予臻大笑。
謝予臻被他笑得臉色難看,胸膛劇烈起伏。
在剛才整個過程裡,晏青雲确實沒有被激起任何反應。
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謝予臻頭也不回沖出牢房。
再一次來到百花樓。
明明鎮安侯府是他的家,他卻待不下去,天天往百花樓跑。
百花樓裡一貫歌舞升平,歡聲笑語。
謝予臻每日飲酒尋歡,再次過上醉生夢死的生活。
在百花樓裡,隻要有錢,沒有買不到的東西,包括快樂,包括感情。
謝予臻用酒麻醉自己,有時候喝多了,偶爾言談中難免漏出幾絲風聲。
歡場裡的人都是人精,大家很快猜出謝大财主是為情所困才流連妓館,紛紛給謝予臻出起主意來。
一個說:“謝公子,下次你可别硬上了,這人哪,都是吃軟不吃硬,你這麼弄,任誰也不可能對你有好感的。”
另一個說:“要我說這件事也簡單,隻要把那位伺候舒服了就行。”
其他人贊同:“沒錯,身體上舒服了,心自然也舒服,咱們先讓他食髓知味,離不開謝公子才是正理,我說姑娘們,是時候拿出咱們的本事給謝公子看看了。”
歡場裡最不缺的就是怎麼讓人歡愉的辦法。
這是歡場謀生的手段,姑娘小倌們是專業的,從小幹這個,辦法多了去。
在教了謝予臻很多不外傳的春宮秘法之後,謝予臻回了家。
晏青雲上次被謝予臻弄得很狼狽,事後謝予臻叫大夫來為他看診,給他上了藥,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謝予臻又來了。
這一次,謝予臻是有備而來。
他手裡拎着個鳥籠,鳥籠采用上等的金絲楠木打造,籠身雕刻着花鳥圖案,頂部鑲嵌雲母片,籠中放置小巧的陶瓷水盅。
裡面有一隻金絲雀,羽毛很漂亮。
這隻鳥是百花樓的姑娘們送給謝予臻的禮物。
謝予臻拎着鳥籠,回憶起姑娘們的話。
“其實人和鳥是一樣的。
你看這隻鳥,初時掙紮哀鳴,久之則安于籠中,鳴聲漸稀。
人也如此,人的心被囚籠所困,剛開始千般萬般不适,最後總會變成适應。甚至會視磨難為安甯,将束縛作依靠。
眼下謝公子所愛之人身處囹圄,正是謝公子調/教他的最佳時機。
他無計可施久了,便慢慢心生寬慰,以為唯有順從,方能求得一線生機。
送謝公子這個鳥籠,祝公子爺得償所願。”
……
謝予臻将鳥籠挂在走廊上。
寂靜的地牢裡,一隻金絲雀在引吭高歌。
本應悅耳的叫聲中,在昏暗光線的襯托下,顯得有幾分陰森。
晏青雲看了一眼鳥籠,不知道謝予臻這次又要搞什麼名堂。
“怕你獨居寂寞,給你帶個玩意,讓你高興點。”
謝予臻像往常一樣和晏青雲說話,仿佛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不愉快,像以往每一個他從外面帶回禮物的平平常常的日子一樣。
“還給你帶了一顆藥。”
謝予臻這次沒有破門而入,而是不慌不忙用鑰匙打開鐵門,走入牢房内。
掌心放着一枚褐色丸藥。
晏青雲拿過來,沒有猶豫,直接往嘴裡一扔,咽了下去。
動作迅速而利落。
“你不怕這是毒藥?”
謝予臻眼睛精光閃爍。
“那豈不正合我意?”
丹藥很甜,帶着股甜膩的奇異香氣,還挺好吃。
反正無論怎麼反抗,最後都會被強制喂藥,還不如省點力氣,自己吃得了。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不對勁。
一股熱流向下湧去,渾身燥熱,心跳加快,臉上熱辣辣的,連耳垂都熱的不得了。
作為一名大夫,他立刻知道了這是什麼藥。
怪不得謝予臻剛才看見他吃藥表情那麼古怪。
原來,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晏青雲驚悚地看着自己身體發生變化,眼中漸漸布滿絕望。
絕望地看着謝予臻走近,絕望地被那人扒掉衣服,絕望地經受再一次痛苦,偏偏在痛苦中又有一絲難言的愉悅。
這一次,他的身體在藥物控制下,誠實地表現出該有的反應,熱情地接受了謝予臻。
縱然再不願意,他也沒辦法違背身體自發的意志,這是本能,根本不聽他的腦子指揮,不管他怎麼讨厭,他還是在謝予臻的帶領下感受到極樂。
那是謝予臻給予他的奇特體驗。
眼前一片白光閃過,腦子徹底宕機,什麼都想不了。
他不停戰栗,全身顫抖,連腳趾都蜷縮起來,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久久不息。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那麼愛這種事。
當興奮到極點時甚至會産生一種,以前那麼多年的人生都白活了的感受。
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最恨的人,給予他最大的歡愉。
他已然忘情,那些如同鐵鍊一般的壓力,被情/欲的洪水沖得轟然倒塌。
晏青雲被這種極樂炸懵了,半晌沒回過神。
“你這次也很快樂,是嗎?”謝予臻很滿意。
可以說超乎意料的滿意。
早知道藥物能建大功,之前還費那麼多事幹什麼?直接給他喂藥就好了!
走廊挂着的鳥籠裡,金絲雀的叫聲更加激烈,一次次沖擊木欄杆,一次次被撞回來,逃不出鳥籠,又不肯放棄,短短一會工夫,鳥喙根部都撞紅了。
“青雲,隻要你放下報複的念頭,好好和我過日子,我還願意要你,”謝予臻緊緊摟着他,“你認錯的話我現在就放你出來,我像上次一樣抱你回去好不好?來,先叫聲夫君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