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雲思緒瞬間萬變,眨眼工夫想清楚一切,穩住表情,心念電轉。
甯知遠收回目光,開門出去。
“砰!”
門被關上。
震得晏青雲抖了一下。
謝予臻摟過晏青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順勢壓倒了他,“來吧,我們繼續。”
燭光照出兩個糾纏的影子,在牆上翻滾,時而微分,時而合為一體。
空氣在升溫,晏青雲閉上眼,竭力忍耐。
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浩瀚的海洋,漫無邊際的海水淹沒了他,載沉載浮,飄飄蕩蕩,孤獨無依,眼看要沉入水底,這時出現一塊浮木,他伸手抓住浮木,四肢都攀上去,緊緊攀住不放松。
在快要窒息的前一秒,他被救上了岸,大口大口吸氣,滿頭滿臉的汗水,除了躺在床上喘息,什麼都不想做,四肢舒展,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已耗盡。
在柔和的燭光映照下,晏青雲的臉色異常紅潤,宛如夏日午後最誘人的桃子尖,飽滿而誘人,上面仿佛還沾着濕漉漉的露水。
天光微亮。
太陽像往常一樣升起,把光和熱帶給人間。
又是新的一天。
不管昨天發生了什麼,都是昨天的事,黑夜雖如此漫長,可喜的是第二天總算如約而至。
晏青雲又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看見了第二天的日出。
他還活着。
并将繼續活着。
昨非居内的下人們進來伺候主人洗漱用膳。
晏青雲躲在床鋪裡收拾自己,沒有被下人看見布滿恩愛痕迹的身子。謝予臻沒再叫甯知遠過來,這讓晏青雲無疑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甯知遠挨了十鞭怎麼樣了,不知道他受刑後能不能得到醫治包紮的機會,晏青雲怕惹謝予臻不快,半點不敢表現出對甯知遠的擔憂。
很快,早膳用罷,下人們拿着碗筷魚貫而出。
管家進來問謝予臻,晏青雲今後是住在昨非居裡,還是安排在雲香居内。沒錯,千秋城也被謝予臻建了一座雲香居,找到晏青雲之前,雲香居已建造完畢。
“都不是。”謝予臻眉眼彎彎,笑得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我給他準備了一個好地方。”
謝予臻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站起身:“歡迎你歸家,這個住處你見了一定喜歡,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晏青穿好外衣,穿的是那件雲绮錦制作的袍子。
想當初穿着這件衣服面見江玉容,被江玉容罰跪,如今江玉容被驅離侯府,不知道在哪兒,物是人非,多想無益,晏青雲跟在謝予臻身後走出卧室。
外面陽光晴好,明媚的光線照出一切污穢與肮髒,不留死角,不遺餘力,滿世界光明,晏青雲望了望天空,吸進一口清新的空氣,不知為何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明明隻是一天沒見陽光,卻好像隔了幾輩子,渾身快要發黴,很渴望被陽光曬一曬。
跟着謝予臻左拐右拐,走進後花園。
後花園深處栽了一大片曼珠沙華,陽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穿透雲層,無情地切割着下方那片妖異的花海。花瓣燃燒着生命之火,邊緣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暗紫,如同吸血鬼唇邊殘留的鮮血,散發着誘惑與危險。
一座巨大的鳥籠赫然矗立在花海中央。
鳥籠由冰冷的鐵條編織而成,鐵條表面覆蓋一層暗啞鏽迹。
陽光照在鐵鳥籠上,非但沒有帶來絲毫溫暖,反而更加凸顯其陰森恐怖的氣息。鐵條間透過的光線被切割成一道道尖銳的線條,如同利刃般刺向周圍的地面,讓人心生畏懼。
籠内有四條粗大的鐵鍊,一端深入地面,牢牢釘在地下。
謝予臻望着眼前的龐然大物,眼中露出驚歎欣悅之色:“青雲,你看這個鳥籠是不是巧奪天工?”
晏青雲被震撼得一時無言。
謝予臻繼續唱獨角戲:“漂亮,堅固,真是歎為觀止,任何被關在裡面的人都不可能逃脫掉。”
謝予臻走上前,取出鑰匙,打開籠門。
伴随吱嘎吱嘎的響聲,門被打開,謝予臻把晏青雲拽進鳥籠。
裡面空間南北通透,透光透風,謝予臻看了一圈,愈發滿意,拿起地上的四條鐵鍊,依次綁住晏青雲的手腳。
晏青雲麻木地任由他把手腳綁住。
鐵鍊不知道用什麼鐵制造,發出暗沉黑光,戴起來很重,如山般壓住他的四肢。
鐵鍊的長度剛好夠他走到籠邊,有這四條鐵鍊存在,哪怕他打開籠門,也離不開鳥籠範圍。
謝予臻對自己的傑作滿意得不得了。
“這就是你的新家,古有金屋藏嬌,今有鳥籠藏蝶,哈哈,怎麼樣?喜歡嗎?”
謝予臻走出鳥籠,在籠子外,隔着一道道鐵條問晏青雲。
晏青雲試了試手上的鎖鍊,擡了擡手,又被壓得垂下去。
“喜歡,多謝王爺。”
謝予臻便笑了:“你喜歡就好,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從今以後,你安心住在籠子裡,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