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爪子鋒利,幾番交鋒之下,顧容與的臉上已添了幾道血痕。
見白狐呲着牙還想沖,顧容與忙擡手喝停:“停!你别沖動啊!”
白狐眼裡閃過一抹疑惑,茸耳晃動幾下,随後坐了下來,一雙赤眸緊緊盯着他手中的東西。
顧容與這才感覺到大拇指下還按着剛才給白狐的糖果,他随即坐了下來,将握着糖的手前伸出去。
“你過來,就給你吃。”剛才狠狠挨了一頓揍,顧容與也是累的夠嗆,現在隻希望這白狐狸能聽懂話。
白狐伸出長舌舔了舔鼻子,随後擡步緩緩靠近顧容與,在即将觸碰他手的時候,迅速從他掌中叼出糖果後撤了回去。
“喂,我這麼可怕嗎?”顧容與不禁啞然失笑,雖然他前世的确是有點面目可憎,可他現在好歹也是個正常的少年吧。
白狐嘎嘣嘎嘣的嚼碎了糖果,随後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腦袋上的茸耳也可愛的晃動着。
見它這樣子,顧容與竟生出了想去摸一摸的沖動。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覆上了白狐的頭上。掌中傳來柔順的觸感,他手指微動,輕輕捏了捏那軟軟的耳朵。
白狐也不惱他,狐嘴微張,一道啞然的聲音傳出:“小子,來這偷骨扇的。”
這聲音如洪鐘一般傳入顧容與耳中,驚得他一個翻身爬了起來,警惕的盯着它,“你…你在說話?”
白狐坐在地上,身後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晃着,他語氣中帶着一抹戲谑,道:“這裡就你跟我,不是你說話,當然就是我在說話了。”
沒理會顧容與的大驚小怪,白狐起身抻了個懶腰,随後朝水域緩緩邁步,“看在你請我吃糖的份上,就不為難你了。”
它在水域前回頭看向顧容與,“想要,就下來。”
說着白狐一個躍起鑽入了水域中。
顧容與咽了口唾沫,這白狐不知道是不是骨扇生的靈,誘他下去不會有什麼陷阱在等着他吧…
“不管了,下就下。”顧容與眼睛一閉,徑直跳了下去,身體逐漸被湖水淹沒,眼前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方向。
手指忽然摸到毛茸茸的東西,顧容與趕忙抓了上去,這觸感,貌似是白狐的尾巴。
白狐尾巴輕輕一擺,帶着他在水中緩緩遊動。
不知遊了多久,雙腳終于可以觸碰到湖底了,不一會他們就浮出了水面。
顧容與爬上岸,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要是再耽擱一會,他估計就得交代在水裡了。
白狐走至幹地,猛地甩了甩身上的毛,水珠随着它的動作四濺開來,不偏不倚濺了顧容與一身。
“小狐…啊不。前輩,”顧容與一時嘴瓢喊了白狐小狐狸,忽而想起若白狐是骨扇之靈的話,那輩數比他可大多了,趕忙改了口。
見白狐看他,顧容與接着道:“前輩,你是骨扇生出的靈嗎?”
白狐沒接他的話,隻是在前方引着路。
“跟着。”
顧容與“奧。”了一聲很了上去,也不知道這白狐要帶他到哪去。
随着白狐停了步子,顧容與也跟着停下,擡眸看着面前的高台。
“這是…?”
白狐一個躍起跳至高台上,站在一處懸空的光圈下,自上而下的俯視着顧容與,略顯沙啞的聲音傳出:“你想讓骨扇認你為主,也得先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
骨扇轉輾各州,最後落至鬼域,與其說是被人挑選,不如說是骨扇在挑選主人。
雖在鬼域,可是鬼域中人卻拿其毫無辦法,隻要白狐不願,誰也進不來這處洞穴。
顧容與皺了眉,木然開口道:“那為何同意我來這?”
白狐肉眼可見的拉了臉,顧容與甚至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善,“是骨扇選擇了你,之前對你的攻擊,也隻是試探你罷了。”
白狐赤眸似血,細細打量着顧容與。這個少年身體強健,耐力非比常人,體内雖空無靈力,卻蘊藏着巨大的能量。
他端坐在光圈下,緩緩閉上了眼睛,從他周身湧出一股白色的氣息,這氣息逐漸将顧容與包圍。
片刻後,白狐雙瞳忽然睜開,他語氣震驚:“你竟是罕見的混沌體質!”
“怪不得…怪不得骨扇選擇了你。”白狐喃喃道:“恐怕也隻有你,能控制的住骨扇而不被反噬了。”
他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聲音也帶了抹釋然,“臭小子,這把扇子,是你的了。”
白狐身體透明到化成了光點,融入到光圈之中。光圈緩緩消散,包裹在其中的東西這才顯露了出來。
扇骨通身光滑細膩,宛如最精緻的白玉雕琢而成,每一寸都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扇面也白如繁雲,其上繪有一幅生動的白狐盤卧圖。
古樹在扇面上靜靜伫立,枝頭的粉色花瓣随風飄散,輕輕落在金絲細繪的九尾白狐身上。
畫面栩栩如生,白狐仿佛随時都會從扇面上躍然而出。
扇子的兩根主骨上,金絲纏繞,如同藤蔓攀附,金絲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與白玉扇骨的溫潤光澤相互映襯,好似天然相成一般。
骨扇從上緩緩飄下,靜靜立在顧容與面前,等着他為其賜靈。
顧容與凝視着面前的骨扇,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激動。
他本以為要馴服骨扇中的靈,要多費些力氣,卻沒想到骨扇竟然輕易的認可了他,倒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