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微動,在顧容與掌心輕輕敲了敲,與之回應的是顧容與捏了捏他的手指。
喜婆拍了拍手,院中的新嫁娘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拿着樂器的紙人,他們在院中吹奏着喜慶的樂曲。
沈淮序正迷惑間,一道尖銳的的聲音忽而響了起來,“吉日良辰,天地為證,今日新人結連理,共締良緣。新郎新娘,依古禮,拜堂成親。”
喜婆貼着沈淮序靠了過來,她輕扶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廳中帶。
“喂,你們有完沒完了?”顧容與押着聲音不悅道。
喜婆堆着笑臉道:“新郎官莫惱,總要按着程序走完不是。”
顧容與握着沈淮序的手緩緩收緊,掌中也滲出了密汗。
那人到底在搞什麼啊!這可是他師尊,他們怎能行新婚之禮?
沈淮序卻是手指微動,細細的靈力随着輸送到他體内,溫潤的金芒在他靈脈中緩緩流淌,似乎是在安慰着他。
如今還不清楚他們的底細,既然他們想繼續将這場遊戲玩下去,他們就将計就計好了。看看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新人俯首,一拜天地,願天地共鑒,此情此緣,地久天長。”紙人傧相喊道。
顧容與執着沈淮序微微傾首拜了了一拜,随後正起身。
“二拜高堂,敬父母之恩,承先祖之德。”
顧容與抿了抿唇,還是牽着沈淮序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結同心之好,許白頭之約。新人相對,三拜彼此,願琴瑟和鳴,相敬如賓,永結同心。”傧相接着喊道。
沈淮序被引着面朝向顧容與,透過那層朦胧的紅蓋頭,他隻能隐約瞥見顧容與鞋尖的輪廓。
在這模糊的視線中,沈淮序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本是一場作戲罷了,他卻突然萌生出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渴望——他竟然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真的是太瘋狂了…
傧相再次開口道:“天地為證,締結良緣,結發為夫妻,此乃天作之合!”
喜婆拿出一段紅繩,走到二人面前,從他們發間抽出一縷纏在一起,用紅繩細細纏住打了個結。
随後拿出紅剪,将那縷發剪了下來,裝進荷袋中,輕輕交至顧容與手中。
“結發已成,夫妻之名已定!——”傧相聲音漸消,這就算是結束了?
随着二人微微俯身,他們這算是經了天地的認證,星辰的見禮。
成了夫妻了…
喜婆攔了顧容與,讓其在此等候。随後便摻着沈淮序緩緩朝後院走去。
看着他們身影離開,顧容與擔心有什麼異常,想跟上去。
卻發現院中的紙人忽然都停下不動了。随着一陣薄霧漸起,一抹粉意逐漸映入眼簾。
顧容與手中赤華瞬出,他眼眸如冰,冷冷的看着粉袍青年,“戲看夠了?你到底是誰?”
粉袍青年擡手掩唇,輕笑兩聲後,緩緩開口道:“我圓了你心中所想,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别急着否認,”
粉袍青年朝前邁了幾步,随後落座,他倚在靠背上,擡眼睨着顧容與,“不過我很好奇,你的記憶裡,他的片段寥寥無幾。
為何你會對其萌生出這麼深的牽絆。”
顧容與斂去眸中的晦暗,沉聲道:“與你無關。”
他掩飾好心态後,擡眸看向粉袍青年,“解開他的控制,他若出事,我要你們…”
“陪葬。”他眼神愈發冷冽,周身妖氣開始肆虐。
粉袍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随後唇角微揚,“時辰到了,我便不打擾你們良辰美景,新婚之夜了。”
話音剛落,他便從原地直接消失了。
顧容與氣的牙癢癢,沈淮序已經離開有一會了,就怕這個粉袍男跟那個鬼月老又搞什麼幺蛾子。
他轉身迅速朝後院奔去。
喜婆在房門口候着,顧容與瞥了他一眼,随後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沈淮序在床上靜靜坐着,顧容與輕聲喚道:“師尊?”
沒得到回應,他喉頭輕輕滾動,緩緩上前擡手掀開了他的蓋頭,他發上帶着鳳冠,臉上妝容雖豔,卻遮不住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清冷氣息。
他那種遺世的美,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光澤,唯他這一處閃着明媚的光彩。
沈淮序唇角微張,他口中呢喃着:“阿與…”
顧容與仿佛沉溺在這聲聲呢喃之中,無法自拔。
眼前的沈淮序輕輕站了起來,逐漸靠近他,随後傾身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