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蘇時見說着字據裡的内容,蘇旭的臉上是格外的嚴肅和凝重。
“你把你自己也簽進了這份字據裡?”
蘇時見不再敢看蘇旭的眼睛,微微低下了頭,這份字據不僅是威脅了乎濰璟,也威脅了他自己。
這相當于是給了沈泓一把,可以殺盡蘇家的屠刀。
但是他沒有辦法,雖然乎濰璟的命在自己手上,但涉及到兩國交戰這樣的大事,沒有足夠的籌碼,這場交易根本達不成。
為了能讓乎濰璟同意,蘇時見隻能将自己甚至背後的蘇家作餌,讓乎濰璟以為他們都上了這條随時會沉底的船。
“這個字據我和乎濰璟的手上各有一張,是對他的威脅,也是我的,等他登上王位,這場交易也就徹底結束了。”
蘇旭:“你不是那種會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的人,更不會相信人與人之間那所謂的什麼信任。”
“這段時間,你身邊的那個聒噪的暗衛,倒是沒見過人影,現在在乎濰璟身邊?”
蘇時見身邊的暗衛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都是蘇家自小培養出來的,而蘇旭口中說的那個聒噪的,名喚冬墨,是蘇時見從戰場上撿來的。
那時也有七八歲了,父母都死了,沿街乞讨誤入戰場,蘇時見将他救下來後,就帶在了身邊。
蘇旭得知後,怕有異心加上已到記事的年齡,就将人要了過去,塞進了軍營,磨煉了好幾年,沒有問題,才重新放回蘇時見身邊。
按照軍營裡訓練他的副将的話來看,此人有天賦,骨骼上佳,心也不壞,就是愛啰嗦,什麼人都能聊上兩句。
不過執行起任務來,出手狠辣果決,絕不是心軟背叛之輩。
“先前都安排去了潞城,安邶在京都收斂的大量錢财,都被他們放在了潞城交易,我讓人都劫下來了。”
“随後就讓他們将這些東西交給了乎濰璟,拖回安邶,也算是幫助安邶解決部分的後顧之憂後,能盡快的發兵金陵。”
“送完東西後,他們便根據我的意思,又暗中潛回了安邶,幫我盯住乎濰璟的一舉一動。”
蘇旭:“按照你的說法,你放走乎濰璟的第二天,他也不過剛到潞城,距離到安邶就算日夜兼程也需要七八天的時間。”
“那安邶進攻的消息又怎會在第三天,就傳回了金陵?”
看着眼前不說話的蘇時見,蘇旭的腦中将所有事情都轉了一遍,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承王送回的軍報可與你有關?”
蘇時見點了點頭,确實是他的手筆,讓冬墨他們去潞城的那日,他還讓竹松送了一封信去往錦州交給沈奚午。
信中所書内容,就是讓他盡早平定恪疆趕往彙州城,準備安邶的進犯,如果他算起來的時間不差的話。
沈奚午的先鋒騎兵應該會比安邶大軍,早十幾日到達彙州城,而後續大軍也會在安邶進攻前抵達。